与人斗其乐无穷（下）

沈沉璧的声音难得漏出几分迷惑和期待，晋虢策又重复了一遍，“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哦，能得君侯青眼，我也真是三生有幸。”
晋虢策知道她重新藏回铜墙铁壁之后，再瞧神色也淡淡的沉淀了下来，仿佛刚刚偷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动容只是他晋虢策的幻想一样。
“这两日十八应当已经下了让你巡防国都水道的旨意。”
“前日鲁公刚入玄远江，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我刚收到下头的信儿，旨意就到了，手脚也真是快。”
“眼看你一步步走入设定好的套索，他们怎能不兴奋呢？”沈沉璧歪着身子倚着软榻靠下，方向将将好避开晋虢策的视线，晋虢策瞧着她一整只靠垫都包不住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你若将鲁公带入宫中送给他们，他们就捏住了你切实的把柄，你若捉不到鲁公，正好治你一个办事不力，再推动文官笔伐口诛，不愁你不倒台，都是朝廷上的老套路了。鲁公选择入宫，也是为了拖延他们发作你的时间，给你喘口气的机会...”
“你从前也喜欢这么背对着我坐着吗？”
“随便打断旁人讲话实属无礼，君侯难道不知？”沈沉璧转过身，侧脸被屏风上的层峦遮挡，晋虢策只看到她抿起的唇角，突然就察觉到，她生气了。
晋虢策颇有几分低声下气的说，“记忆里总是有空缺，我只是一闪念觉得很熟悉，无意冒犯。”
“晋虢策。”沈沉璧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想知道鲁公进宫之后，能否活着出来？”
“你可以等他到了亲自问他。”
晋虢策闪躲的视线让沈沉璧急了，她的声音慌乱起来，“我不问他，只问你，能不能让他活着？”
这几乎是在乞求了。
如果我不回答，也许她会继续加码。
晋虢策慢条斯理的品茶。
啧，茶冷了。
“你有什么条件？”
果然。
“我想知道我们之前的事。”
沈沉璧没有应声，反而向江陇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但也没有给你长篇大论讲故事的时间。”江陇一莞尔一笑，冲晋虢策挤挤眼睛，“刚拍肩膀给你的小仆下了点药，周围没人才好说话，喂喂喂，君侯大人你那什么眼神啊？要不是怀疑身边人，您为什么让我藏起隼呢？”
“为什么我一句话没说他能说这么多？”
“一物降一物吧。”沈沉璧慢慢站起身，慢慢走到晋虢策面前，“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要等到一切平息之后。”
晋虢策抬起头，望着沈沉璧垂下来的目光，那小心藏起期待和隐忍的冰冷目光，是那么的让人熟悉。
他轻轻的笑了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沈沉璧看着他的笑，忍不住弯下腰摸了摸他的鬓发，指尖停留之处，晋虢策的目光跟着流转。
“成交。”晋虢策捏住她的指尖，声音落下之际，沈沉璧抽手离去，绒裙衣角划过晋虢策的掌心，让他的心痒痒的。
“鲁公几时到？”
“亥时。”
“侯爷今日没事吗？”这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