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回忆录·第三章：树精尸体(2)

我又想起了我父亲在武器室汗流浃背的身影。
刚刚成为战士的那两年，每次我到树林里打怪的时候，总是要抽空担心一下父亲，害怕他打伤自己的手，或者头昏眼花在空气不好的地下室里睡着。
可是，后来我习惯了，我似乎渐渐地默认了我父亲是个超人，他不会打伤自己，每一个流程都能精准如机器，他永不疲倦，每一天工作都是精神饱满。
可如果他当时是清醒的，怎么会逃不出大火呢？
我咬紧了牙，把手上的木刺也握紧了。
忽然，我感觉这木刺慢慢地在吸收我的能量。
“这玩意儿是活的？”
“你都在咨询一颗会说话的心脏了，这点儿小事都能把你吓着？”
“我还以为我运气好白捡一件装备呢？”
“怎么，你父亲打造好的好剑用惯了，现在觉得人家的尸体比较寒碜？”
“我不是一个，我，”我觉得自己眼眶有点热，喉咙里有一口火，“你……”
“不想听下去？那就接受我的馈赠吧，不然这木刺一直吸你的能量，你不去打怪，早晚会被吸成骷髅。”
“打怪？呵，你真是天真，我把这玩意儿扔掉不就行了。”
突然，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他给我打造的第一把剑，似乎也是木头的。
那时他刚刚从远方游学归来，买不起好的材料，于是冒着危险进树林砍了一块好木材回来。
当时的我，为什么要哭闹着说那把木剑不好？
明明是父亲的心血啊，明明是他的无奈啊。
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不就是养一根木条吗？我还怕养不起？”
我把木刺别在腰带上，昂首挺胸。
“小心心，告诉我，哪里的怪最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说我恶心了，还叫我叫得更恶心。”
“呵呵，你不说也可以，”我把木刺又取下来拿在手上，“现在我可以把你贯穿了。”
“你当你自己是《山海经》里面的人吗？刚刚吞噬怪气体形态被贯穿都能丧命，你穿我一个试试？”
“我不能把你拿出来再穿吗？”
“你当我的触手是便利贴吗？今天你要把我摘得下来，我现场吃你的屎。”
“炼狱哪有屎？”
“你不就是吗？屎上还插着一根菜根。”
我觉得我胸膛里这个东西有点过分了，不过眼下续命要紧。
“找怪而已，这里没有当掩体的树，但是我可以围着这一圈走，再怎么强也强不到哪儿去吧？”
“你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一样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我刚迈出的步子抽了一下。
命运真的是注定的吗？
可能只有到了那一刻，我才能知道答案。
不过好在，现在我不用怕气态的吞噬怪了，那就从这些灰色的松花蛋开始吧！
我一边走，一边努力地靠鼻子寻找着花香，很快就闻到了香气。
“这，是麦芽的香气！”
“这是麦芽的香气？你说给我听有屁用，我又没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