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2)

“是的，推倒重来这种事总会发生。一般的机器，重来几次就造好了，可是蛇的图纸每次都让阿尔法陷入死循环。”猴子紧盯着我，目光锐利，“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造阿尔法零。”他拍了拍那台还未完工的机器。
机器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作为一台原型机，阿尔法零试图解决如下的问题，给定任意一台机器的图纸和它要处理的图纸，阿尔法零都能判断是否会出现死循环。如果不会，则打印“可以打印”，否则打印“不可打印”。
这时，螃蟹就着她弹出的旋律，即兴唱到：“轻鸥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晴日晚霞红霭霭，晓天江树远迢迢……”她唱得很慢，又很有味道。
我细细品味着螃蟹的歌，突发奇想道：“如果把阿尔法零和阿尔法组装成合体机会怎么样？”
“什么？合体机？”
“阿尔法零既然不可能出现死循环，那么，当它输出‘可以打印’时，让阿尔法打印一张蛇的图纸，当它输出‘不可打印’时，让阿尔法打印一张白纸。最后，把两张合体机的图纸输入合体机，会发生什么呢？”
“……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鸿轻。”螃蟹停止了她的歌唱。猴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琴声缭绕。
突然，猴子的手机响了。他皱了皱眉：“那个鸽子又发邮件了，这次他弄了一张新的图纸，要我们尽快打印出来。”猴子看了我一眼：“先不管阿尔法零了，鸽子是大客户，这次可不能再搞砸了。”
想起了什么似的，猴子接着说道：“这个鸽子也是有意思，他寄过来的图纸，十有八九都是个‘定时炸弹’。”“他让你打印炸弹？”我问道。
猴子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猜鸽子也是个图纸员，他不知道从哪搞到了我这台阿尔法的图纸，然后仔细研究了它的共振频率。你知道，机器都有这个弱点。鸽子每次分析了之后呢，就寄过来一张图纸，在打印的时候正好触发那个共振频率，好几台阿尔法都被震坏了。还好有图纸在。”说着指了指储物间，我之前就注意到那里有一堆残骸。
“真是太可惜了。”我看着眼前这台精美的机器，说道，“还是别打印了吧，它总有个共振频率的。”
猴子嘿嘿笑了笑，打开阿尔法的顶盖，里面有一台微型计算机和一台微型打印机。“除了自检系统，我又发明了这个安全扫描仪。你看，传感器会把图纸细节传进计算机，分析会不会触发阿尔法的共振，如果会，就用打印机改变阿尔法的内部构造，让它避开这个频率。”
“这主意听起来很美啊。”螃蟹凑了过来，“那让我们来看看鸽子的图纸吧。哟，又是这把琴。”
“这本是一把普通的琴，为了更好地满足即兴演奏的需要，我们再次更改了琴弦的构造。”图纸的文档里写道，“归功于内置的真随机发生器，只要你按住特定的位置，它发出声音的频率是确定的，但完全随机。作者：鸽子。”
猴子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螃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她安慰猴子：“没事的，先帮我把升降琴打印了吧。我已经想好了一张通往永恒的图纸，只是现在的琴地方太小，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