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何】铲雪(3)

“那您是？”
王大娘进门拉过尚九熙，悄悄地说。
“我刚经过秦寡妇门口的时候，看见他拉着小华进屋里去了，我看好一会儿了，还没出来，还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你小心点。”
王大娘恳切地对尚九熙点点头，一溜烟走了，当自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
尚九熙若有所思地继续铲他的雪。
交际花何九华此时还在秦寡妇的屋子里学打中国结。
屋子里很素净，桌子椅子上漆的红漆都有些褪色，但椅垫上精致的绣花如新的一般。
唯一亮眼的就只有窗边的白瓷瓶，一层剔透的釉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可瓷瓶里却插着一只枯朽干瘪的树枝。
“好快啊！太棒了！”
何九华惊叹秦寡妇的手艺，眼里都是敬佩。
“体力活我不太行，这方面我可能耐大了。”
“给我瞅瞅。”
何九华急着接过秦寡妇手里的东西，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何九华一手，他被烫得呲哇乱叫。秦寡妇吓得捂着心口猛站起来，四顾屋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挠挠头，拉着何九华往外跑。
“快，埋雪里。”
何九华长吁一口气，舒服多了。
秦寡妇就静静地蹲在一边看着鼓起一包的雪。
何九华看看雪又看看人，狡黠一笑，手里攥了一把雪，往秦寡妇脸上糊。秦寡妇仰头躲过，跌坐在地上。
“何九华你糊我干嘛！？”
秦寡妇抓起一把雪丢何九华身上，何九华也不甘示弱地扔回来，一来一回两个人就这么玩起来了，原本平整的一层雪布满了他们打闹的痕迹，欢笑声不绝于耳，红梅树上的雪簌簌往下落，冷清的院子难得添了些人间烟火气。
“累了累了，我认输，认输。”秦寡妇瘫在雪地上大口喘气。
何九华也瘫在秦寡妇身边的雪地上，两人一起沐浴朝阳的清晖。
秦寡妇伸出手遮挡刺眼的阳光，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逆着光闪闪发亮。
像那个人的眼睛，看他时的眼睛。
“何九华，我又想他了。”
“唉，今年的梅花怎么还没开……”
闭目养神，嘴角擒着微笑的何九华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会开的，说不定梅花在来的路上也遇上大雪了呢？”
秦寡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另一边尚九熙铲完雪，做好午饭，看何九华还不回来，便去秦寡妇那儿喊人，估计是玩上头忘了时间了。
隔着虚掩的院门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来比比咱俩谁的更大。”
“这样看能看出啥来，咱得用手比划比划。”
尚九熙猛地推开门，大呵一声：“等一下！”
何九华正要伸手量他在雪地上划拉出的面积有多大，他的手臂停悬在半空中，惊恐又茫然地看着突然冲进来的尚九熙。
“怎怎怎怎怎么了？”
尚九熙看到两人躺在雪上用手臂和腿活动划拉出的印子，他凶猛的气势凝滞了。
“哈哈哈，没啥，回家吃饭了。”
“啊，这么快就中午了？”
“哥，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