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微小说】共轭(2)

“那是多重人格。”
“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但无论哪个都会产生幻觉，关于她的。有时候还会做梦，梦见...我好像又忘了梦见了什么。”
“那个男孩呢？”
“我杀了他。”
“怎么会...”
“我很害怕。所以，就杀了他。”
“什么时候？”
“昨天。”
“昨天这里并没有谁死去。”
“在我的梦里。”
“遗言？”
“他本想说的，但他说同性恋不配拥有。”
“他叫什么？”
“不知道。我只在镜子里见过他。”
“那不就是你自己？”
“这么一说，确实，应该是的。”
“这么一来，你又有多重人格了？”
“我没有。”
“事实告诉我，你有。”
“事实又是什么？”
“至少不是一个精神病人所能瞥见的。”
“精神病人是说？”
“不就是你？你都说了你有精神分裂症，现在估计还多了个多重人格人。那还能是谁？”
“喏，你看。明明这个世界压根没有任何让你我继续前行的动力，你却仍要一次一次尝试着麻痹我，重复那套早已滋生了霉菌的话语，企图让我也染上这瘟疫。事实又是什么呢？不过是捏造出的滑稽可笑的，用来融入社会的皮囊罢了。你们害怕像我一样被称作怪物，便拿起刷子在脸上涂上充斥着铜锈味的粉底。明明什么都理解不了，却还要做出一副全知全能的狂妄姿态，说着，啊，这个是正常人，那个不是。你们，管这叫正常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听着，我的朋友。我并不清楚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看，窗外的夜莺在笼子里自由地翱翔，花儿在精神病院的化粪池旁茁壮成长着。若是死去的话，就再也欣赏不到如此绝景了。”
“你凭什么认为把鸟笼称作自由，把化粪池当做美景的人神志清醒呢？” 
“社会。”
“那就是正确的？”
“也许不是。但有利于活着。”
“那为什么不试着死去呢？”
沉默。 
沉默将仅剩的理智全然吞噬了。
留下的不过是狂欢过后的墟烬。
“轮到我当医生了。”患者孩子般地吵道。
“好吧。”
医生不大情愿脱下了他的白大褂交给了患者。不，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医生，他是患者。
“姓名。”
“忘了。 ”
“来着的原因。”
“我想死。”
“喂喂，你们两个，从哪偷来的白大褂！别玩了别玩了，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