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鬼妻(5)

“真是深情啊。”
“有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是王，却偏爱我一人。我会唱曲，会跳舞，他喜欢看天女散花，我就施粉黛扮佳人为他一人起舞。”
“我觉得，倒是你对他更好些。”
他摇摇头又说:“幼时，我们便在一处，好像从我记事起，他就像哥哥一般照顾我。后来大些，他就说心悦我，我说他轻浮，还打了他一巴掌。”
“后来呢？”
“后来在我们常见面的梧桐树下，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朵蔷薇，对我说，卿，我只一朵花为聘，却有一辈子待你好的心为誓，卿拟将身嫁我，可否？”
“真是省事啊，一朵花就给你骗了。”杨九郎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是谁，是什么。
“就是啊，不过还是三媒六聘，将我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娶回去，用平民的婚礼，封我为王后。”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他可不是因为我的容貌，他只因为我是我。”
“后来呢？”杨九郎刚问完，一束阳光从缝隙照了进来，有人喊他“杨老师?你在里面吗？”
杨九郎就一个转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杨九郎转了一圈，也没见他。只好出去。
出去之后杨九郎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他知道也没人会信。杨九郎再次翻看之前的资料，那些异象好像都可以解释了。说来也不复杂，就是他不想有人打扰他们夫妻俩吧。
到了家，杨九郎先睡了一会，无比安稳。阳台上的芍药还是半枯半开，一丛蔷薇倒是越开越好。杨九郎盯着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公子年少，调皮的折了蔷薇戴在发间，却被爱慕他的那个人看见，自此，愿为他栽种一生一世的蔷薇花。
当初怎么想的买这两种花杨九郎都记不清了，哦对，好像是因为他说的那两句诗“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他，叫什么名字？杨九郎突然想起没问，他好像也没说，只说了磊磊，可那是他夫君唤他的，卿也是，那就叫他吧。
夜晚，杨九郎难眠，再次去了墓穴。
“殉情?不就是战败吗？”
“你知道白骨露野马革裹尸吗？你闻过漫天的血腥见过满眼的尸体吗？”
杨九郎的话惹怒了他，他的眼神变得悲戚，死死的质问杨九郎。
杨九郎怕了，他想逃，却被他从身后抱住了。杨九郎明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却走不得。
“别走，求你。”
杨九郎的泪穿过他的指尖，落在灰尘里。他只觉得这话熟悉，这动作，也熟悉。
“他就是这样，一走，再没回来。”
杨九郎转过身，看他一滴滴晶莹的泪滑落，却擦不到。他离他这么近，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要是在，也不想看你哭。”
“嗯……他说过，不愿看我哭。他喜欢看我笑，他说，磊磊，你一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杨九郎颤抖着呼吸，看他又坐回石阶上。
“我为他舞了最后一曲，他喂我喝了一口酒，我知道那酒做什么的，便趁他不注意吐了出来。可正因为这样，我没有晕，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为王为将，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