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不霁（三十一）

番外（二）
洛阳城外，雷惊鸿久久伫立，褪去了少年模样，棱角更加分明，俊秀的脸引得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十年了，雷惊鸿心中微微感叹，兜兜转转，他再次回到了洛阳城，忽然，城里一道白衣闪过，心中一震，拔腿追了上去。
城里人来人往，那白衣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海之中，雷惊鸿一抹苦笑，“怎么可能是他！”遗憾之余，茫然地在街上随意走着。
“雷……雷少主？”身后一人，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雷惊鸿一回头，见那名妇人身穿华丽，两鬓有些花白，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一眼便认了出来，“花大娘！”
“呵呵，”花大娘迈着步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番，笑道，“十年不见，雷少主长大不少，愈发俊朗，都快认不出来了！”
雷惊鸿微微一笑，这才看见，花大娘身后，竟然是品花楼。“没想到，这走走停停竟到了品花楼。”
花大娘顺着雷惊鸿的目光望去，品花楼最高的一处，银雪的牌子依旧。
花大娘轻轻拍了拍雷惊鸿的肩膀，“雷少主不进去看看么？”
“我？”雷惊鸿犹豫着，脑海里浮现银雪消失的画面，心口一痛，惨烈地一笑，摇了摇头。
“走吧！”花大娘笑着，不等雷惊鸿拒绝，拽着雷惊鸿走了进去。
品花楼里依旧坐满了人，处处人声鼎沸。雷惊鸿四处看了看，索然无味，正想着怎么告辞，就听花大娘说道，“今日是咱品花楼的花魁要择良人，所以这些人慕名而来，品花楼也是好久没这般热闹了！啧啧啧，记得雷少主爱热闹，这时间又赶巧遇上了，可一定要留下！”
那句告辞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若是十年前，他雷大少主扭头就走，如今性子倒是稳了一些，看着花大娘的面子也不再推辞。
在花大娘的安排下，找了个好位置，雷惊鸿独自喝着酒，嘴里一颗一颗塞着花生米，打发着时间。
忽然，“恭喜雷少主！”身后一少女笑盈盈地说道。
“啊？”雷惊鸿顶着微醉微醺的眼回头看了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恭喜我？”
少女往前一步，挽起雷惊鸿，指了指台上，“我们家花魁刚刚选中了雷少主！难道不该恭喜？”不由分说，掺着雷惊鸿就往下走。
“等……等下，”雷惊鸿口齿不清，连忙试着推开少女，“什么花魁，我……我没兴趣！”
推推搡搡不过片愉，雷惊鸿被人一推，硬生生丢进了一间屋子。
屋里白玉珠帘，叮叮脆脆，隐隐露出一个身影，端端坐着，正好背对着看不清模样。
雷惊鸿双拳紧握，“不好意思，我就只是路过而已，耽误了姑娘寻得佳人。”说着，脚步已经向后迈开了一步。
那珠帘被人一手掀开，白裙落地，一张笑脸迎了上来。
雷惊鸿一怔，顿时头脑空白。
“银……银雪？”
少女长袖微微遮面，却掩不住眉眼里的笑意。
雷惊鸿僵硬地往回走了一步，面前的人正是他记忆中幻想过的模样。若是银雪，换上这身衣裙，一颦一笑，应是这般仙姿灼灼，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