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柱城·序幕：怒川（上）(4)

每个人都以为别人会报警，最终直到大火将整栋二层小楼全部燃尽，都没有人前来施以援手。
不久后，在约翰·劳古斯的主持下，葬礼就在教堂前举行，来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卡拉翰神父生前的友人与两个孩子。
神父被葬在教堂墓地的最深处，二层小楼的灰烬也被快速地打扫干净了，教堂就此失去了神父。在那之后，约翰·劳古斯虽然有积极地去寻找过是否有人愿意接管教堂，但最终无人相应。从那以后，圣里维教堂以及它的过往也变得无人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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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绿色的SUV沿着牡丹市后山的盘山公路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行驶，穿越了古老的原始森林。天色阴沉，朦朦的小雨穿越树梢淅淅沥沥地落下，在众多树木投下的如同夜晚一般深沉的深绿色阴影中难以辨清形体，呈现着仿佛幻觉一样白色丝线。
车内播放着曲调柔和而忧愁的音乐，低吟的女声如泣如诉。鼓点和节奏就像这辆车一样不急不缓，而男女歌手轻轻唱出的那拼命隐忍着绝望与悲伤的歌词又与窗外那在雨中不断倒退的古老而深邃的森林景观搭配得恰到好处。
正在开车的是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可能他的外貌本身并没有那么显老，但他剃光了所有的头发，又在鼻子下留了一撮浓密的胡子，这有意为之的造型让他看起来相当老成。他娴熟地驾驶着这辆SUV，同样娴熟地在盘山公路上渐渐盘升，并时而抬起头看向后视镜，瞟一眼坐在后面的那个男孩。
后座靠右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的身材在同龄人中显得比较瘦弱，加上低垂的刘海和窄窄的下巴，使他的五官显出几分阴柔之气。路晨正自然地让身子斜靠在窗户上，他的眼睛睁着，盯着窗外一动不动，窗户上的水流像一条条蜿蜒爬动的小蛇，游向他眼睛的后方消失。
5月4日，对东方世界的居民来说，这一天是他们悼念逝者，寄托哀思的日子。这一点从路晨身边放着的那一束花也看得出来，今天他和他的兄弟上山来，是为了前往山中的那个教堂遗迹。
车内放着的曲子接近了尾声，路晨动了动，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关掉了蓝牙。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比他大九岁的吴东也配合地关掉了车载音响。路晨坐直了身子，理了理塌下的衣领。
“我有种感觉。”吴东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每次在车上放音乐的时候，每一首歌都是你现选的对吧？”
路晨眨了眨眼睛，回答道：“绝大多数时候都是。”
“我说怎么每次都那么应景……”吴东说，“全部都是巧合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路晨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把手机塞进外套的内侧口袋中。
车速慢了下来，并在一个洒满落叶的路口向右一拐，走进一截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打理的林荫道，路面上布满了落叶与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