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四十回 和平之城（第一部完）(2)

“您就别开玩笑了，苏丹说得清清楚楚，是个人的愿望，比如让什么人平安离开之类的。”巴蒂特笑着说道。
贝里昂皱起了眉头，他本想挖苦或是痛骂对方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人类的情感还是占了上风。
“玛利亚康妮娜。”他说道。
“什么？”巴蒂特似乎有些没听清。
“我是说我的妻子，玛利亚康妮娜，如果可以的话请让她活命。”贝里昂小声说道。
“好的，我们会派出马穆鲁克，护送太后到提尔去，那里的守军尚未屈服，之后她想去的黎波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可以自便。”
“谢谢。”贝里昂说道。
“那么我现在就去接夫人启程？”巴蒂特试探道。
贝里昂点点头，将妻子的住所告诉了他。就在巴蒂特从缺口处走进耶路撒冷的时候，贝里昂突然忍不住冲着他问了一句。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为异教徒卖命，你难道不是基督信徒吗？”
巴蒂特皱着眉转过脸来，随即对贝里昂笑道。
“难道您能证明上帝与真主并非一人吗？若不能，那我只是为上帝尽忠。”
贝里昂无言。
贝里昂没有想到的是，巴蒂特进入耶路撒冷城的目的并非仅仅是接走玛利亚康妮娜，他进城后先以牧师身份为掩护，同城中的投降分子取得联系。耶路撒冷城中的犹太教徒和基督东正教徒因为历史原因在习俗上更倾向于拜占庭，也因此长期受到基督天主教徒的排斥。他们长期生活在社会的中下层，地位甚至不如来往耶城的穆斯林，早就想要翻身了。巴蒂特和这些少数教派的首领取得联系并交换了密信，对方答应帮助萨拉丁取得对城市的控制权，而苏丹将会帮助他们在破城之后获得地位。
做完这些事之后，巴蒂特从王宫接走了玛利亚康妮娜，尽管王太后劝说她的继女一同离开，但女王西比拉最终决定坚守。玛利亚康妮娜从耶路撒冷离开时，因为害怕引起群众的骚乱，不得不易装潜行，贝里昂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说声“保重”就与之分别了。不过男爵现在至少可以心无旁骛，与圣城共存亡了。
第二天清晨，贝里昂独自出城与萨拉丁见面，希望为和平做最后的努力。然而苏丹显然还没有为昨天的事情消气。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没有条件可讲，我也不会答应你们任何的条件，我们惟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在痛哭和忏悔中迎来囚禁与死亡。你们的男人将血债血偿，妇孺沦为奴隶！就像你们一百年前对我们的人做的那样！”
萨拉丁的恐吓终于也激怒了伊贝林的贝里昂，反正他也豁出去了。
“我现在是代表着城内的基督徒请求陛下赐予怜悯，但如果您拒不听从善意的劝告，那您报复的愿望就要落空了。我们会流尽最后一滴血，不顾一切保卫自己的家园；我们会面对毁灭，但也会用生命证明坚持邪恶之徒的残暴；我们不会任由耻辱和毁灭击败我们，而是主动迎向烈火；我们会受伤，但在此之前会杀伤你们十人甚至更多；我们会死去，但会先给你的士兵带来死亡；我们会推毁房屋，摧毁圆顶清真寺，砸毁你们的圣岩，让你们为此永远后悔，让你为奴役老弱而蒙羞；我们会成千地杀死穆斯林俘虏，让你明白我们拒绝耻辱，坚持荣耀；我们会杀死富裕的穆斯林，毁灭他们的财富；我们会在稍晚杀掉自己的妇孺，再和你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