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13

揪揪挠挠头：“这不是上次见面太仓促，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好不容易师父往山里带来个人，想着好好认识一下嘛。”
“花苞很少带人来华山吗？”卷还以为他看见个人就往华山带呢。当初他就是凭着和自己的一面之缘，把自己带来这里的。
揪揪点头：“是啊，这么多年，卷哥哥你好像是第一位呢。”
卷：？
卷：我可以不要这份荣幸吗？
从见面的第一次起他就知道花苞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谓美丽的东西都有毒，更何况他那天撞破的本来就是一场谋杀未遂的对话。
卷抿了一口茶，道：“我很快就会离开了，到时记得替我跟花苞道别。”
揪揪道：“为什么啊卷哥哥？华山多好啊，你要到哪里去啊？”
到哪里去…他也没想好。他想把丸一起带走，至于到哪里去，走到哪算哪吧。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先对上了揪揪那双充满不舍的眼睛。心中好笑，道：“我们萍水相逢，你这么不希望我走是为什么？”
“…………”揪揪捅了捅旁边只喝茶不说话的炸炸：“快帮我想办法把美人哥哥留下来！”
卷：“……”
炸炸道：“卷大人，他从小就是这样，看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不用理他。”
揪揪扑过去打他：“炸炸！”
卷笑呵呵的举着茶杯看两个活宝打闹，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很轻松，也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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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时间里，丸的处境就没有他那般自在了。极少数的，他对于周围人的举动流露出些许困惑。先是被莫名其妙的呵斥，还有各色的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幸灾乐祸，以及毫无掩饰的指指点点。
根本无需刻意打听，从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就能判断出事情的大概。不知为何祭典提前了一个月，这让那些对他早已不满许久的道士们喜闻乐见，坐等好戏。
按照规定，祭品在典礼一周前要进行身心洗涤，灵魂净化。抛开故弄玄虚的名词，就是让人接受一系列所谓对神明力表忠贞的行为，就像吃水果的人吃之前要先洗一下。
丸被带到戒室，身上只留一件单薄衬衣。明灭的烛火因为人流的来去而摇曳不定，忽来晃去，但最终没有熄灭。
若无意外，他将在这次盛典，与经文神物一同进入焚烧炉，与圣火同葬。
面对一排奇形怪状的工具和神色各异的人群，丸凛了凛目光。如果卷今天来了，那便一定不会无功而返。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认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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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仔细擦拭着锋利的短刀，反光的镜面倒映出一双同样锋利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眼型狭长，眼尾上扬，本应该清澈见底，白玉无瑕。
啃走进来，抱着人亲了一口，没有去看刀尖上的寒光。那是花苞的武器“怜生”，材质上等，剑芒冷冽，剑身重却镂空，划破空气时会发出振动的嗡声，出鞘必见血。
“这次的倒霉鬼又是谁？”啃轻蹭着人的脖颈，闻着人身上穿过树林的花果香，贪恋不走。花苞把刀收回刀鞘，握住啃从身后搭在他肩膀的手，转头与他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