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亲爱的教父（完）(2)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把阿神父从他的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你说什么？”看着郑少爷在假山石的边缘摇摇欲坠，神父的心口像是被人拿刀生生剜过一样。
“你唱歌吧，我想听你唱歌。就像小时候一样。”郑少爷噙着笑冲底下的阿神父喊道。
“好。我唱歌给你听，你下来好不好？”神父的声音开始无法自抑地微微颤抖。
郑少爷偏着头想了一会，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促狭：“不。我不下去，你上来，我要你来我身边陪我。”
当神父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时，少年经年累月苍白如纸的面上泛起了奇异的潮红，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莫名兴奋，仿佛幼兽将要完成第一次捕猎前的蠢蠢欲动。紧张踟蹰中透露着天真的残忍。
就在阿神父伸出手与少爷指尖相触时，骤然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假山石上推了下去。失重的感觉只在那一瞬，而后便是越来越快的向下坠落。神父愕然，巨大的震惊甚至使他来不及发出一声疾呼。
就在神父以为自己真的要去见上帝了的时候，一只手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腕。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纤长白皙的手，那只手曾经扼杀了金鱼的性命，现在又把自己的性命握在了掌心。
郑家小少爷伏卧在那儿，清澈明亮的瞳仁里满是赤裸的纯稚的欲望：“你说你永远做我的上帝。你说了我就拉你上来……你快说好不好？”
我亲爱的教父，你可知你是我身在地狱里的神明。如果光明是你，而我注定属于黑暗，那么，请允许我在对你的负隅顽抗中寻得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