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智能：纽约] 第十四章 憎(4)

“还好这手机是防水的。”程墨赶快拿桌上的桌布擦了擦手机，摁了下电源键，嗯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知奈美看着程墨火急火燎打开微信去找和张九九对话框想说点什么的样子，轻蔑地叹了口气：“嗬，男人。放心，她应该已经把你删了。”
程墨点进张九九的朋友圈，果然已经看不见她的任何内容了。明明是她背叛了自己，到头来自己却连先删她的权利都没有，这都什么世道！
程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对知奈美抱着一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如果她对张九九没有把话说的这么绝，自己至少还能问问张九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另一方面，张九九把自己骗的这么惨，至少刚刚在知奈美吼张九九的时候，自己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感激。
和张九九打完电话的知奈美就像是一个卸了甲的将军。虽然依旧盛气凌人，但是却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了。她好像真的开始醉了，整个人反而变得可爱了起来。她直接脱下了自己10厘米的高跟鞋放在脚边，赤足站在了红毯上。
“呐，我们回去吧。”
程墨低头看向知奈美的脚，也许是高跟鞋穿了太久，玉足被绑带勒出了几条印子。但程墨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怎么，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知奈美问道。
“谢谢。”程墨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
知奈美浅浅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程墨的道谢。
程墨叹了口气，俯身把自己的运动鞋脱下来给知奈美穿上。他光脚踩在红毯上，还好这红毯质地柔软，而且被精心地清扫过，走在上面仿佛踩在浴巾上一样。但是走出这红毯就不一定了。如果光脚走在纽约的大街上，回到宿舍自己这双脚一定已经是鲜血淋漓了。程墨咬了咬牙，反正现在的自己，踩在钉子上也不会有痛苦的感觉吧。
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但程墨觉得，哀默大于心将死不死。毕竟你心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但偏偏他的内心残存着最后一根神经，就是要不断地提醒他这一切有多疼。
知奈美像一个布娃娃一般任凭程墨把运动鞋穿在她的脚上，紧了紧鞋带，没有丝毫的抵抗。
程墨站起身来，看着知奈美还穿着小礼服，往门外望了一眼纽约的夜色，索性把自己的开衫也脱了下来披在知奈美的身上。
“好了，走吧，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程墨说道。
天色已晚。且不说知奈美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哥大附近的一些街道一到深夜，就会变成帮派火拼，毒品交易的天堂。程墨于情于理都觉得应该把她送回去。而且……他还不想就这么回去，漫无目的地去街上走走也挺好，说不定还能被人用枪指一下。
程墨甚至有点好奇：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还会不会想着张九九。
程墨一只手撑着知奈美另一只手推开了餐馆的玻璃门。知奈美半个人都直接靠在了他身上。程墨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每一步都感觉像踩在云里，但好歹他还站得住。只是他没想到红毯的尽头已经有一辆加长林肯和一位老管家在等着了。他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装什么绅士了，这群有钱人怎么可能自己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