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海纪】小狮子和金咩咩_上(3)

“我可以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信息素，我不需要。”阿斯楞握紧温扬冰冰凉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
“那哨兵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哨向间的关系，并不是双向的强制。”撞见阿斯楞撇来的目光，赤袍修士知道，计划终于扣到了最后那一环上，他努力定住心神，缓缓说道：
“身为哨兵，向导的信息素，是不可获取的维生之物。可对于向导来说呢，有缘相爱还好，若无缘，便是一辈子的虚与委蛇。”
“哨向生而平等，若是无缘离开便是了，为什么要虚与委蛇？”
“离开？”赤袍修士轻笑了声，“近些年，自愿与哨兵结合的向导越来越少，暗嚣战线摇摇欲坠，倘若没有健康的哨兵，谁来为这个世界抵抗暗嚣？”
“那你们的神去了哪儿？”
赤袍修士被这一问卡住了言语，他盯着自己胸前的小巧挂坠，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个微嘲的弧度，下一瞬间却恢复如初。
他说：“信息素。除了能抑制哨兵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追踪出走向导的最佳工具。哨兵不能失去向导，世界不能失去暗嚣战线。为了守护这世间绝大多数的无知者，牺牲一两人的自由或者感情，又有何不可呢？”
“再说了，哨向先生，如果有一天向导女士要离开您，您又会如何选择呢？”
赤袍修士盯着阿斯楞漆黑的眸子，仿佛在被寒骨的暗渊所凝视，他忍不住想挪开目光，他有些后悔接受那个女人的提议，他体表的每一粒毛孔都骤缩着将恐惧诉说。
但他不能，他就快被恐惧所吞没。
“小狮子。”
恍若卵石击水，那暗渊如雪花片片而散，赤袍修士惊出了一背的凉汗，扭过头，再不愿看阿斯楞一眼。
“小狮子，小狮子。”
阿斯楞贴近温扬，她从没用这个名字呼唤过自己。但自己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温扬现在需要他。
“姐，我在。”
温扬的眼依旧无神，却寻找阿斯楞的身音攥紧了他的手。
温扬说：“小狮子，带我回家吧。”
阿斯楞轻声应下，把她抱进怀里，起身，阔步流星地向圣教所门外走去。他原本想把两小管掷到赤袍男脸上，但转念又觉得，还是该等温扬醒后，由姐决定这两小管的去留。于是他说：
“再重复一遍，我不管信息素对于你们或是维吉尼亚塔有多重要，我也不担心姐在某一天会不会选择离开。但倘若你们再敢对温扬动手动脚。我一定，会拆了你这破地方！”
圣教所的大门敞开，信徒们一哄而散。屋外仲夏的阳光璀璨耀眼，赤袍修士的心却恍若被冰雪所掩埋。
他垂着头颅，向依旧站立在宣礼台旁的红衣修女问道：“您吩咐的我话都说了，您确定，能帮我守住这座圣所吗？”
随着他的话音，红衣修女的身形一阵变化，从原本的高大魁梧缩成了女童模样，身上的赤色礼袍也重新变作了殷红如血的纱裙。
“你做的很好。”她笑着说，声若银铃，莲步轻挪。只恍惚眨眼，她如鬼魅般飘至赤袍修士的身边，单指勾起那男人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将男人脖颈处的肌肤划开了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