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海纪】小狮子和金咩咩_上(2)

“【向导】。哨兵们这样称呼自己的命定之人，是因为向导们体内所具备的，那种能抑制哨兵能力以及情绪的信息素，就如同瀚海黑夜中的生起的一轮月，显眼，让人心生渴望。”
“哨向之间本无联系，却被命运的织线紧密相连，无关性别，无关种族，他们可能原本就是相爱的恋人，却也有可能是刀剑相向的死敌。”
“但无论他们是如何度过此前的岁月。哨向相遇的一瞬间，便注定要相伴走完这一生。”
赤袍修士说最后那句话时很是激动，可阿斯楞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相同意思的语句温扬同他讲过许多许多，阿斯楞原本以为，那些都只是甜腻腻的简单情话。可如今从修士口中听得向哨的渊源，他顿觉有一股宿命感，正从过往无数的时间碎片里涌出，然后狠狠地将他所淹没。
阿斯楞厌恶宿命论，因为那总会让他回想起婆瑟妃勾着他下巴时所展露的笑脸。
他感到有些窒息。
赤袍修士又说了很多，阿斯楞只是盯着圣教所里生尘的光柱发呆。在烦躁摧毁他的耐心前，宣礼台后一扇隐蔽的门，带着阿斯楞某种隐蔽的渴望，恰逢其时的，被人推开。
身着与赤袍修士相同服饰的高大女子，拉扯着温扬走出密室。温扬的眼上缠着黑色的布，她的衣裙有些不整，走路的步伐也有些踉跄。
看到这样的温扬，阿斯楞的心一阵绞痛，他快步上前把温扬抢入怀中，揭开覆于她眼上的布，对上了一双茫然失神的眼。
“这是怎么回……”愤怒的质问刚一脱口，温扬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般往阿斯楞的怀中挤去。阿斯楞连忙收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坐到长椅上，瞪了眼垂手站立的红衣修女，一把掐住赤袍男的脖颈拖到立柱前，然后压低了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别告诉我，这是登记的正常现象。”
“请不要担心，哨兵先生。”赤袍修士苦笑着安慰道：“向导女士的状态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阿斯楞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小，显然，他并不打算相信这话。赤袍男只得继续解释道：“哨兵的登记需要采集信息素，就像我刚刚说的，液态的信息素跟容易采集，比如血液，或者其它体液。绒！快把样液给哨兵先生。”
他唤来红衣修女，递给阿斯楞两枚拇指长的小密封管。其中一管色泽暗红，且颇为粘稠，那是从温扬体内抽出的血。而另一管则是如同鸡蛋清般的白色液体，阿斯楞辨不出那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把两枚小管摩挲于掌心间。
莫名地，他恍然听见了某条溪流潺动的声响，萤虫纷舞，鹿效舐情，溪流一路从初春的山林奔涌向盛夏的夜晚，于是暴戾从阿斯楞的情绪深处骤然潮退，他深呼吸，松开了掐住赤袍修士脖颈的力道。
那修士如蒙大赦，跌坐在地上用力咳嗽。缓了好片刻，他见阿斯楞坐回温扬身边，爬起身，掸去袍子上的灰尘，又抬手驱散了围观在旁的“信徒”们，一屁股坐到阿斯楞身边。
阿斯楞不动声色地搂着温扬挪开了半寸。
赤袍修士摸了摸鼻子，说：“哨兵先生，圣教所对您和向导女士并无恶意。跟何况，您应该也感受到向导女士的信息素对您的帮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