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演义 第二十四回 法王托孤(2)

“行了行了，您别杞人忧天了，我在这里向您保证：我，英格兰国王及诺曼和安茹领主亨利，绝不会趁人之危冒犯法国国王，并会竭尽全力捍卫他的权利和尊严……”
亨利随即站起来发誓。
路易的双眼模糊了。
“好啊……说的好啊，孤要谢谢你啊，如此一来，孤的两个隐忧便全然不存在了，孤没有白来找你啊！”路易双眼流出了如释重负的泪水，他站起身来拥抱了英格兰国王，居然哭出了声，令后者感到万分诧异。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有些太激动了。你看，不知不觉天色也晚了，我该回去了。”
此时突然起了一阵冷风，风中夹杂着细微的雨点打在亨利脸上。
“这天气……”他抬头看了看天。“怕是今晚要下雨了，您不如就在这儿一晚，还是不要连夜赶路为好……”
“没关系，过几天我还要主持个仪式，得赶紧回去和主教们商议呢。”路易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在璀璨的星空下，他的步伐轻松而有力，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那时的他仗剑傲立，时刻准备着为主踏上远征的道路，丝毫也不畏惧死亡的威胁。
亨利就这样看着他大踏步地离开，星光在薄薄的雨雾中被稀释开来，撒播在路易花白的头发上，给整个场景镀上一层魔幻的色彩。
“别了，吾友。”路易在登上马车的一刻转回头来对他说道。
亨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马车离去之后亨利才感到有些头疼，或许今天晚上酒确实喝得有些多了，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于是他喝了些热牛奶来解酒，随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到第二日清晨，当醒来看到花园里满地的积水和落叶，他才想起昨天深夜一定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
他不禁有些担忧起连夜离开的路易。
不久后，因为有大量的城堡需要修建，亨利二世不得不在1180年五月离开诺曼前往本岛，并一直待到九月中旬才返回。一回到诺曼，便有一封急信送到了他的手中。信件来自于路易唯一的儿子小腓力，亨利看了信件不禁大吃一惊。
信件描述说，路易国王自打去年中风之后便一直身体不适，今年春天他突然恢复了活力并微服出游，归来之后便病重瘫痪，如今已经有数月之久……
亨利顿时明白了法国国王为何会急匆匆地来访又离开，也明白了为何会诱使他做出如此重要的承诺。然而此时他并不为自己受到的愚弄和欺骗而恼怒，反而一心只想着这位老友能挺过难关。
可惜的是，信里的描述明明白白地击碎了亨利美好期盼：法国国王已经不省人事，随时有可能去见他崇敬的上帝。
“……我的父亲在意识尚在的时候反复叮嘱我：若他即将去世，一定要请陛下前来帮助和扶植我登上王位。而作为父亲一生中最重要的对手和朋友，他已经得到了您珍贵无比的承诺。
如今我所能仰仗的也只有您，尊贵的英格兰国王陛下，法兰西最信任的挚友和最慷慨的贵人。但望您能信守与我父亲之间的珍贵约定，在我孤独无依时，您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