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莫］未合也婚6

第六章
出殡那天，下了点毛毛细雨。很多戴萌很陌生的亲戚都来了，木木地排成一列列，莫寒也不怎么管他们，显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当年老夫人出外闯荡落下一身伤痛，这些年身体才一直不好。莫家的财富是老夫人挣来的，这些亲戚坐享其成，后来甚至将莫家往衰落里带。小辈里，也就莫寒这一个额能撑得住场子。
那些个叔叔婶婶一类的亲戚看起来有些不满，却不敢真的对莫寒发泄出来，只好对从一开始就和莫寒不置一语的戴萌甩脸色。
戴萌碍于这些都是莫家的亲戚，也只好冷着脸不做理会。
莫寒显然心情不大好，撑着伞站在雨中，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萧瑟。
“这小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懂规矩——”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绝于耳，戴萌瞥眼看过去，悄悄捏紧了拳。
其实真要说，莫家才算是这些年兴起的暴发户，看这一大家子都透着些张扬的土气，唯有莫寒出淤泥而不染，像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贵公子。
戴萌的家族反而是传承较久的，只是这些年没落了，近一月倒因为莫寒和戴萌的婚事有了些朝气。
眼见这些泼皮嘴巴越来越毒辣，吐出的字眼也越来越不堪入耳，戴萌沉着声音刚想开口，就听见莫寒那冷冷的语调。
莫寒冷哼一声，直接吐出个“滚”字。那不知是排行第几的婶婶丢了面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莫寒独揽公司大权，这些外家是有苦难言，就盼着老夫人一走，能分点遗产什么的。
戴萌不想见这闹心的一家子，提着伞直接走了，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莫寒的眼色。
不过还是些世态炎凉罢了，除了老夫人那份情意，总归与她戴萌没什么关系。戴萌想着，又出了神。老夫人去世那天，她是在身边的。
眼睛已带了些迷蒙的老人，驱散了所有真情假意的亲人，独独留下她这么个明面上的孙媳妇。
夫人不说话，只是紧攥着戴萌的手，眼里流露出的复杂情绪也不是戴萌能看懂的。她只觉得沉重。
好似在老夫人的眼下，她们所有思绪都被洞穿。戴萌默然，也大概猜到结局。想起往日相处细节，便悄悄红了眼眶。
“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似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还是摇摇头，在戴萌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将人赶了出去。
生命尽头那刻，陪着老夫人的，也就只有她那向来宝贵着的相片。戴萌知道那薄薄一张相片后面的故事，此刻又是心酸又是怅然。
不知那三生石畔，可有心尖人等了一年又一年？
“等我将这些事处理完毕，我们就可以去办理离婚了。”莫寒赶上戴萌，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戴萌怒目而视，猛地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去，徒留莫寒在原地发呆。
先前还是毛毛细雨，此刻更是转大，斗大的雨珠落在脸上，也砸得脸颊生疼。有助理见自家总裁愣在雨里，赶忙打伞上前。
莫寒似是还没反应过来某人生气的缘由，自顾自地接过助理手里的伞，漫步在雨中。那助理见莫寒恍恍惚惚地，也不放心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