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色【三】(3)

所谓的在一起，不过是他在人醒之后撒娇认错，把情话说了个遍，哄得小师兄居然也就信了他王九龙居然有真心。
曾经的曾经，他酒醉带着一身各色Omega的气味回家，张九龄不是没说过。甚至一次张九龄去夜店接他回家，看见一个女Omega黏在他身边，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也曾呵斥过“姑娘家家的，自重些。”
而就是这一句积攒许久的爆发，他还在回家后甩开了张九龄的手“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张九龄你有必要吗？”
张九龄不可置信的后退半步“我没必要？王九龙你究竟记不记得你是个有Omega的人？”
“我记得什么，我当时就不该标记你。原本你挺洒脱的一个人，怎么最近越来越絮叨？”
那时，他其实内心是有点小开心的，那是张九龄啊，德云社的第一个Omega，被师兄们捧在手心的小九儿，被师弟们仰慕的九字科门长，居然会为了他吃醋。
他以为张九龄爱惨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他的小师兄去切了腺体，去了他最喜欢的荔枝薄荷味儿，面无波澜的告诉他“我不要你了。”
王九龙这两天跑了无数次医院，每次都在楼下不敢上去。他甚至去找了律师询问Omega是否能自行决定切除腺体并单方面切断标记关系。
律师朋友十分好笑的看着他“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清吗？这玩意儿就跟离个婚一样，谁告诉你非得A同意才能做手术了？何况你跟人家连婚都没结，又不是人家生身父母的，哪儿给你那么大权利，还管人家切不切标记，断不断标记？”
他这才知道，他一心想着有标记就能绑住张九龄，却根本没想过，张九龄之所以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法令规定，而是当时的张九龄，真的对他动了心。
可他一点一滴，有恃无恐的消耗着人家的真心，也忘了张九龄终究不是他一个人的小猫小狗，那人在跟了他之前，是惊才绝艳的九字科大师兄，是师父最放心的徒弟，是众人口中的后生可畏。
是尚在弱冠，就已经成角儿扬名的张九龄。
他的角儿套着宽大的病号服，露出一点平直的锁骨，从前被他咬的不成样子的后颈上，贴着厚厚的纱布。他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干净的像是清晨的一缕光。王九龙努力张开手，却攥不住那束光，那束光也并不愿照亮他一片混乱的世界。
郭麒麟的信息素在他们两之间筑起一道保护墙。王九龙跨不过去，他神色复杂的看看表哥，那人只是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手里装模作样的捧着一本书，时不时还因为书里的句子皱皱眉，做出醍醐灌顶的样子来。
从前，他从没想过，除了他，还有人这般爱着，护着张九龄。
他的角儿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唤他“大楠。”
王九龙不自觉的向他走过去，刚踏出一步就被突然强烈的愈创木气味逼得连退两步才缓了口气，alpha的本能让他释放出信息素抵挡。三天之内，这是第二次高级alpha的信息素对轰，他有些吃不消，但是张九龄只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失去了坚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