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蝶恋花(2)

她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润玉，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白龙，他的龙尾在潭水的照映下通体银白熠熠生辉，望着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相貌俊美无瑕，惜音心里就像浸泡在温水里一样舒畅。
超凡而孤高，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轻。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风采翩翩绝世。这世上，怕是再无一画，可以装得下他的仙姿，他的容貌，他的风采，他的气质。
万籁俱静，只有如画的人，从画中走出。无法用任何词语去描述他，任何描述出来的他都不是他。
哪怕被荼姚责难，只要想起她，也依旧能从润玉的眼底看出笑意。
看着那朵白莲，似在看她，眼前人终成眼中人。素衣如昔，周身光晕，将一切隔绝其外，犹如身处另一个时空，连风都感觉不到一般。
数千年来自己都是孑然一身，清冷孤傲，初次相见，她的音容笑貌就让自己感觉如此亲切熟识，不自觉想与她亲近，想留她在身边。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润玉已经说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见面了。
三十三重天，上清净
元始天尊望着一池子的莲花，面容虽仍是一派沉静，然而眉宇间的微微波动不难发现他内心的隐忧。
“机缘乃天定，逆之便起孽。前世孽缘虽非你所愿，然既已种下恶因，便要承受这苦果。璇玑，唯愿你内心澄定，净化那祸心恶念，造福苍生大地。”元始天尊看似冷峻肃穆，实则内敛而重情义。他亲手将惜音抚养成人，是师徒亦是父女，此时发现小徒的青莲化身慢慢变化成白莲，天尊知晓她这万年的劫难已然开始，虽有心帮徒弟渡去灾厄却也不能出手相助。
人要有所持，也要有所守，有时候是与非，黑与白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得清楚。命数这种事，到底还是看人自己的选择。
如果仅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逃避应有的责任，那便是罪孽。想要抛开一切，自由的活着，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心如止水，乱则不明。很多事，越是想去弄个清楚，反而越是困惑，心中一旦有了执念，就像线团，只会越扯越乱。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那是他一字一句教导惜音的话，看着她一点一点在自己身边成长。
自己的这个弟子光风霁月，至真至纯，性情通透豁达，内心较活泼又富童趣。虽被他人伤害，却心性坚韧，前世曾被旭凤、天后和穗禾所伤，依然以德报怨。
前尘已过，人生的旅程深邃幽长，未来一无所知，亦未尝是什么坏事。
也罢，便随机缘去吧。
月见西沉，落星池畔，润玉看着那白莲，只觉得自己是魔障了，耳畔传来一阵歌声，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幅幻影：湖边花树下，坐着一个全身白衣如雪的少女，长发垂肩，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理。她赤了双脚，脸上发上都是水珠。
对酒当歌夜 千里婵娟月
花若没有爱意 蝶与谁缠绵
好风吹梦远 碧水映长天
蝶若不懂春心 花向谁缱绻
那女子便是惜音，一见她如明珠、似美玉的容颜，润玉的一颗心又是怦怦而跳。只见她舒雅自在地坐在湖边，明艳圣洁，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地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他平时应对自如，这时竟讷讷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