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璧]高高明月照孤城（完）(3)

公子羽只好请他来自己府邸坐坐。
公子羽道：“我们两个人之中，现在已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他的声音仍旧冷淡而有礼，显然对自己充满信心：“谁强，谁就活下去。”
傅红雪道：“这种事好像只有一种方法解决。”
公子羽道：“不错，只有一种法子。自古以来，就只有这一种法子。”
他凝视着傅红雪手里的刀：“所以我一定要亲手击败你。”
傅红雪道：“否则你就情愿死？”
公子羽道：“我一定要做天下最强的人，否则我宁可死。”
他的声音中忽然又充满了讥诮：“武林就像是个独立的王国，只能允许一个帝王存在，不是我，就是你！”
傅红雪冷冷道：“这你怕是错了！江湖中藏龙卧虎，风尘中尤多异人，武功远胜于我的，还不知有多少。”
公子羽道：“可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击败你。”
傅红雪闭上了嘴，不想再辩。
公子羽显然并不想在天时地利上占便宜，他准备的决斗之处，是一座平坦宽阔的石台，四面都立着高大的火炬，无论站在哪里，无论面对着哪一个方向都一样。屋子里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出手时的准备和速度，绝不会受到任何外来的影响。
石台两旁，各有三把宽大舒服的椅子，距离石台的边缘，都正好是七尺。
公子羽道：“我们交手时，只能让六个人来观战，他们也就是这一场决斗的证人，你可以任意选择出三位。”
傅红雪道：“不必。”
公子羽道：“高手相争，胜负的关键往往会取决于一件很小的事。有自己的朋友在旁边照顾，总会比较安心些。”
傅红雪道：“我没有朋友。”
公子羽凝视着他，道：“我找来的人之中，如果有让你觉得不安的，你随时都可以拒绝。”
傅红雪道：“看起来这的确是场很公平的决斗。”
公子羽道：“绝对是的。”
傅红雪道：“我的棺材想必你也早已准备好了。”
公子羽居然并不否认，道：“那是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是特地从柳州运来的，你若想先去看看，我也可以带你去。”
傅红雪淡淡道：“那就够了。”
公子羽的反应更平淡，道：“现在也许可以让我找的六个人来做见证了？”
傅红雪道：“是的。”
公子羽道：“第一位是关中名妓明月心姑娘。”
门外立刻有人高呼：“请明月心姑娘！”
公子羽道：“听说这位姑娘，容貌酷肖你的一位旧识。”
傅红雪道：“不。”
明月心嫣然道：“傅公子为何矢口否认？”
傅红雪冷冷道：“你开过眼角，垫过鼻梁，削过下颚，改动虽细微，却也足以让我看出是易容过的。”
只是从前的他面对这张脸时无法平静，因而苦练出的绝佳目力，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公子羽不动声色，挥了挥手，道：“请坐。”又对傅红雪道，“第二位是藏珍阁的主人倪宝峰倪老先生。”
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昂首而入，看着傅红雪时，眼睛里充满怨毒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