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第三十章 心语

广场边的茶楼客来客往，喝茶的台子架得老高，大概有屋子的二层那样。窗户向外延伸的去处搭了个露天小台，使得这里成了观看比赛的绝佳地点。
桌上两三杯淡茶，热气还在往外冒，显然是刚沏好的样子。在那房屋与阳台交接的角落里，老者与一少女对坐着。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
少女的样子正值花季，脸上没有刻意用油脂去涂抹上不自然的色彩，简单的打扮对她来说就已经足矣。与之相对的，女孩那一头彩粉色的秀发则极为引人注目。
“嗯。”
每当有人路过时，若是碰巧看到二人，都会连忙恭恭敬敬地问候一声，老者也是不停地微笑回应着。看起来，西海渡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这两位年纪相差甚远的茶客。
“那不是古渡主么？”
“是啊，他也来看选拔了吗？”
“看来这批新晋的学院里一定有谁入了渡主的法眼了。”
路过的人低声耳语着，这些话不小心也有一些琐碎的声音飘进了古岩的耳朵里，而古岩并没有关心他们说了些什么，眼睛一直瞥向远方的擂台。
古岩已经年过古稀，面色却没有丝毫属于老年的疲倦感，反倒是给人一种时刻都有着精神的感觉。面容虽苍老却不憔悴，时而紧绷着脸显得庄严肃穆，时而又和蔼得像是自己的长辈一般。
那女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坐在古岩身边却没有丝毫的畏手畏脚，反倒没有什么顾忌地靠在座椅上，若是一般的年轻人，只要坐在古岩旁边便会心生敬畏，不自然就坐得端端正正的。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女孩一手撑着脸，捏着勺柄在茶杯里搅着，望着茶楼对面的广场，可似乎对这场一边倒的战斗提不起什么兴趣。
古岩一时也没有作什么解释，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的苏轲，说道：“小端，能被那孩子看上的木偶，你觉得会很平庸么？”
“你说苏轲？”
“当然。”
说到这个名字，诸葛端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说道：“苏轲么…在主会那边是挺有名的，不过说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至少就现在来说，他的木偶连这分会的选拔都进不去。”
远处与近处，俯瞰与仰视，作为看客或是身在其中，观察事物的方式千变万化，所处的角度不同，眼睛所看到、身体所感受到的事物便会完全不一样。
茶楼远处，完全处于比赛场之外的古岩和诸葛端，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不论二人接下来的行动如何，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这就是看客的视角。台下怒不可遏的三棉儿和上来劝她的张五各执己见，终究也没法知道苏轲到底想干什么。
而那排除在所有人之外，真正身在其中的两个人，身体间的距离不超过半步，却始终无法对上双眼，穿过从那天起就存在着的雨幕看清彼此。
“你站到这个台上来的理由是什么？”
苏轲的声音穿过百栀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一时之间，百栀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疼痛穿体而过钻入心头，好几次都快要昏阙过去了，意识却又被这钻心之痛给强行弄得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