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瘾”学校杀人事件(拾)

拾
大云说他是我的监视者。
这句话在汪宥脑中轰鸣着盘旋。
汪宥不是第一次被骗，但他第一次在欺瞒面前同时感到了愤怒和茫然两种不同的情绪。
无措而且无助。
他简直不敢相信。
大云不敢去看汪宥，他几乎能想象出汪宥愤怒无助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仿佛良心真的受到了谴责，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
毕竟比起这些情绪，如何减轻汪宥的处罚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抱歉小柚子，我也不想骗你。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对这里人和事更加抵触，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但欺骗别人在这里是生存的一部分。
如果你不能原谅我，这将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条“生存法则”。
他在心里默念完这些话。
“他来了有一周了吧，规矩没教完？”焦观问大云。
“是我的责任，我没跟他说清楚。我是他的监视者，还是寝室长，这件事我责任最大。要罚就罚我！”
大云大声地回答道，悄悄抬头给焦观递了个眼色。
他在赌。
他曾无意间知晓一部分焦观的过去。
更何况焦观的处事在这个学校的众多渣滓教官中格外扎眼。他大胆猜测，焦观和那些在学校里为生计工作的所谓老师和教官不一样。
焦观应该另有目的。
而且是一个惊人的目的。
于是他在赌，如果他猜得没错，焦观一定会就着他的话来绕过或减轻对汪宥的处罚。
“张云！”
“到！”
“你说罚你，那你说说打算怎么罚？”
这话狡猾得很，大云咬了咬牙，狠下心说道，
“罚五龙鞭。”
“还有呢？”
焦观这话的语气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地玩味和挑衅。
大云听见这话，毫不犹豫地抬眼瞪他，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得寸进尺。
奈何他得做戏给甄菌煲的耳目看，不能穿帮。
“罚完进‘烦闷’反省三天。”大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请让我赌赢吧，
哪怕代价惨痛。
就在这时，焦观开口说话了。
“反省的态度很好……今天去操场上跑二十公里，跑不完剩下的明天加倍，这事就这么算了。”
大云闻言却没有放松，等着听焦观对于汪宥的惩罚，又听见他继续说道，
“至于汪宥……”
刚放松的精神立刻又紧绷起来。
“去操场上跑五公里，跑不完不许吃饭。”
果然，不出所料。
大云长舒了一口气。
汪宥恍惚地听着大云为他开脱责任，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骗他又帮他。
为什么呢？
焦观领着他们来到“操场”。
跑步，是这里惩罚级别相对较轻的一项。
汪宥狐疑地偷偷看向焦观。
这是这个教官对他的第三次放水。
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看到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汪宥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