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防线（三十八）：跨越

“今天早上，在国土战略局的指使下，数名Division特工绑架了一群无辜难民，企图在暗区进行惨无人道的生化实验……幸存者军队试图组织营救，但遭遇激烈抵抗，多名士兵英勇牺牲……被试者死状极其凄惨，身体多处发生变异……”
刘菲慢慢翻动着眼前的这封邮件，或者说是幸存者军队所谓的“暗区真相”，心里简直犹如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好消息是，这封邮件在送达之前就已经被我们的技术人员完全隔离了，理论上不会有特工收到这个讯息。但是……”
“但是什么？有话直说。”刘菲把注意力从邮件转向一旁的特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大喘气的危机感。
“这是一封公开邮件，从幸存者军队的服务器发出。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上传到任何一个他们能触及的地方，毕竟纽约市的互联网并没有完全掉线，我们也不是百分百监控着曼哈顿的全部通信。”
“这帮该死的畜生，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把戏。”刘菲狠狠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这封完全颠倒黑白的“新闻”根本就是在借题甩锅，抢占舆论高地。幸好幸存者军队的战斗记录仪没有拍到足够清晰的画面，死士和德丽莎的存在暂时都没有暴露的危险。但要是高层问起这件事情，隐瞒舰长和德丽莎的行踪必定会变得愈发困难。
果然，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幸好在今天凌晨那件事情之后我们一直监控着Division网络，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
“别低估敌人，赶紧整理一下上报给情报部门，让危机公关准备对策。”
“那个？”德丽莎满是问号的小脸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今天凌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就是，就……（卧槽！刘菲！这要怎么回答啊！）”
“就也没什么啦（我怎么知道啊！这是你提起来的！）”
“（她不是当事人吗！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你撒币吧！当事人她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WDNMD！别问我！）”
所有的生灵，头顶都是同一片星穹。
在那万里之外，皓月之下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床上辗转反侧。
狐耳无力地背在脑后，汗水早已浸透了少女纤薄的睡裙。她并非无法入睡，而是被纠缠于梦魇之中，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找不到那一条可以逃离一切痛苦之地的阡陌小路。
她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那是一首血与泪的圆舞曲，充斥着地狱般的火焰与扭曲的恶魔。耸立的漆黑长枪，落下的赤色雾霭，一望无际的无数羔羊在其中奔跑，穿过血雨腥风，踏过同伴尸体，却终究难逃一死的厄运。
地狱里……为什么会有羔羊呢？
小狐狸没工夫去思考这个奇怪的问题，此起彼伏的爆炸在周围响起，灼热的气流烧尽了一只羔羊的皮毛，可怜的家伙尖叫着扑倒在狐狸的身边，转身间便被四散奔逃的羊流淹没。
她无法思考，也没有时间去思考。无助的小狐狸只能跟随着羊群亡命奔跑，在漫无目的而又慌不择路的逃亡中拼命躲开雨点般落下的黑色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