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防线（十八）：绝望

“E pluribus Unum”
这句话被写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国玺上，意思是“合众为一”。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人们接受了这条拉丁箴言，然而现在它很可能就要晚节不保——因为病毒的威胁迫使幸存的纽约市民变成了不择手段的自私鬼。
甚至是宰杀无辜羔羊的恶魔。
自由女神像仍旧庄严地注视着这座陷入火海、仿佛正被围攻的城市，而她的希望——火炬之光如今已被一块阴暗的破布所遮蔽
随着德丽莎逐渐靠近曼哈顿核心地段，灾难的气息愈发浓郁。荒废破败的汽车，无人照看的尸体，乌鸦盘旋在天空，而死亡漫步在脚下。
“从我第一次穿上制服开始，我就知道我走在我注定要走的路上，我知道我必须扛起跟随我一生的重担。就算我离开我们国家的军队，我效忠的义务仍在。”
呸。
特工朝着店铺内的电视啐了一口痰，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扭曲恐怖。
“那是每个幸存者军队的男男女女都严肃看待的义务，我们会完成使命，我们将带着荣耀与尊严效忠。而且，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因为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这是我们会做到的事。幸存者军队，这是你可以依靠的安全保障。”
德丽莎在电视机前驻足了好一会儿，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个几近秃头的男人所发表的演讲……或者说广告。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她蓦然回首发现特工不见了，才赶紧跑了几步追上去，用一种似乎是陈述的语气提出了问题。
“到底什么是幸存者军队？”
“幸存者军队是一支标准军事部队，一群被派到曼哈顿保护某些公司财产的私人士兵。但在隔离期到来之后，他们就被客户无情抛弃了。在那个该死的查尔斯·布里斯中校的领导下，他们单方面宣布戒严，并占领了曼哈顿的大片地区。”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
“嗯哼？”
“当然，仅仅是听起来。”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你不和幸存者军队为伍，那你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动用尖端武器对付任何敢于阻挡自己的人。”
“嗯……”
“比如刚才那样。”
10分钟前，一阵毫无征兆的狂风将身材娇小的德丽莎从脚手架上掀了下去。等到摔在轿车上的她恢复意识，稍稍睁眼便看到了几个围在自己身边身着制服的士兵。
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那种。
“中校，我们在暗区W04检查点附近发现一名昏倒的特工。”
面前蹲在德丽莎身边的人听声音是个女性，头戴面罩，身着轻型战术背心和雪地吉利服，怀中抱着一杆CheyTacM200狙击步枪。这位明显是正规军狙击手的家伙此刻正扒拉着德丽莎的脸蛋，似乎在确认后者是不是还活着。
“是基纳的人吗？”
“可能性很大。白人女性，白发，大约12岁的样子，带着手表但没有任何装备。”
“12岁？！你确定？”
“不，但非常年轻，肯定没成年。”
“见鬼。原地待命，我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