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愧疚的一件事，便是唤醒了永世的少女(3)

“所以呢，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
道长看到女孩还是这副态度，于是将我用力推了出去，当我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逃跑之际，一道寒光彻底打消了我这个念头，冰冷的剑刃连同衣物一起被切开，就算看不到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后背隐隐传来的痛楚，一股困意逐渐席卷全身，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倒在了那名少女跟前。
道士将斩向我背部的长剑一甩，直接将血溅到了少女脸上，她躲也不躲正面接下了那摊鲜红的血液。
“这怎么可能！？”
道士看到被鲜血淋头的少女安然无恙很是惊讶，他手握长剑颤抖着后退了几步，少女面带嗤笑着注视着眼前的道士，随后她从我身上跨了过去，
“你以为这个小鬼的血，会是最后一味药引，能将我催化成丹药之形吧？”
少女面带邪魅的笑容，将玉指沾染的红色液体送进口中。
“但实际却恰恰相反呢，这小鬼一族的血脉，其实是我等的食粮。”
眼看少女马上要走到跟前，道士这边主动持剑刺了过去，少女仅用两根纤指便夹住了锋利的长剑，无论道士如何用力，那柄宝剑都在少女手中纹丝不动。
“真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还搭上这么多兄弟陪葬……”
道士环视着院内凄凉的景象，以及地上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师兄弟们，他默默咬紧了牙关，嘴角也流出了深黑色的瘀血，本来身受重伤的他能够撑到现在就已经很不易了，但比起自己的性命，没能把面前的少女化作丹药，更令他感到绝望。
“你那副表情，可真让人怀念，历代有权有势的人都是为了永生不死而利用我，无论是食我血肉者，还是像这样拿我炼制丹药，其结果都和你一样，最后的下场皆是自食恶果。”
少女话音刚落便松开了锋利的剑身，那名之前杀气腾腾的道长失落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知时日不多的他没再继续攻击少女，而是扔掉了染红的长剑。
“女娲之骨，只要你仍是长生不死的灵药，这世人便不会放过你，包括那个狗皇帝也一样……”
道士面带沧桑从少女身旁走过，随后他看向殿内曾被自己尊为天师的老人，那名老人白须早已被染红，深陷的眼窝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身体也已变得冰凉且僵硬。
“师傅……徒儿一时鬼迷心窍，对不住您了……”
道士说完这番话，便一头扎进了炼丹炉中，从丹炉中诞生的少女目睹了三仙观覆灭的全过程，就像是在看一出枯燥的戏剧一样，她默默扶起了因出血而晕倒的少年径自离开了这里。
随着道士纵身跃入丹炉之中，高大稳重的炼丹炉开始有些摇晃，铜制的炉身也涌现出清晰的裂纹，几百年前铸造的炉子就这样轰然倒塌，从炉中窜出的火苗很快吞没了整座道观。
少女的那些话，以及那位道长最后的末路，我当时明明因为伤势的原因昏了过去，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一场梦。
我像是为了确认这点一样，努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我现在并非身处三仙观内，而是在一间残破的寺庙里。
难道说我真的在这里睡着了，一切都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