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大陆，预言之子44

第四十三章 无形的敌人
当安森还未到达军营时，已然闻到了来自呕吐物的臭味。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臭味可不是那么好扩散的，纯属因为呕吐物多而已。
“这是我的牌号，兄弟。我奉命请来了安森医生，请放行吧。”
信使接过文书，打量了一下信使，放他们进了军营。
“你知道吗，也许你不回来的话，更好。”
卫兵说了句奇怪的话，搞得信使有些不安。
“什么意思？我们的军队被袭击了吗？打了败仗了？”
“......对，确实是一场袭击，不过敌人却比人类更加冷酷与邪恶。”
“邪恶？是恶魔？”
“与恶魔无异，先生。”
进入军营，现在正是午饭之后，却只能听见一阵呕吐之声。
安森逐渐有些不安，但令他更加不安的是军帐里那位特殊病人的情况。
卡罗勒斯爵士夫人手臂和面部已经发紫，因为肺部粘液分泌失常，现在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腹股沟处淋巴结发炎，疼痛使得她只能蜷缩着抽搐。
据仆人所说，她已经几天水米不进了，就算吃下去，也很快就会吐出来。
“大人，恕我冒昧，如果仅从外表以及微弱的脉象来看，我不是很能确定夫人得的是什么病。不过，她确实已经接近......”
安森没有继续说出“死亡”二字。
卡罗勒斯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把那几名照顾夫人的仆人叫了出去。
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卡罗勒斯噗通一声跪在了安森面前，这一跪把安森吓得不轻，但卡罗勒斯不管这么多，如同朝圣者拜见神明时一样，或者说，在祈求神的怜悯一般。
“先生，请帮帮我吧，我不能失去她。先生，我这辈子求的人不多，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十多年军旅生涯中，他崇尚冷酷，认为无情也意味着理智。以至于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悲伤时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该说什么样的话。他对悲伤的印象，恐怕只存在于自己杀掉敌人后，敌人脸上惊恐的表情。这也使得安森感觉极其不自然。
“不不，请不要这样，大人请起，我想，如果能进一步确认一下夫人的病，也许会有转机的。”
“好的，请您尽力救救我的爱人。”
当安森掀开被子，那景象直接吓得他往后一退，坐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已经肿胀不堪，布满了紫青色的斑块；皮肤上已经有地方溃烂，散发着臭味。这一切勾起了安森在求学时期的回忆。
“红死病......”
“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卡罗勒斯见到安森反应如此剧烈，赶忙问道。
“......还不好说，不过，现在必须得做手术，先把夫人肿胀的淋巴结破开再说。”
“手术？有把握吗？”
“......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夫人淋巴结肿大，里面汇聚着她的身体未能解决的脏物，至少先把这些毒物释放出来。好在天气已经很冷了，手术的风险也不是很大......毕竟至少，没有比让病人痛苦而死更坏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