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边缘(2)

我急忙向后撤，却不料脚底一滑，朝着那汹涌的河流直直摔去。
手术台……无影灯……恍惚的人影……
粗重的呼吸……猛烈跳动的心脏……
医生们不时的交谈……
一个人影闪过……好像说着什么话……听不清……
什么剂量不够……什么实验品……
左肩一阵刺痛……紧接着一阵温热……
像是打进来了什么东西……
大脑无法思考……
空白……茫然……坠落……
下坠……
下坠……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我正处在一片旷野之上。湛蓝的天空，若有若无的白云，稀稀拉拉的草丛，几株高大的树木孤立在土地上。远方，一缕炊烟正缓缓升起，炊烟的下面能依稀辨出一个小村落。
我下意识地扣了扣眼眶，幸运的是这次什么都没扣到。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向前面的村落。那里的村民很好客，他们用一些特色美食招待了我，并为我安排了一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温暖且干燥。经过一天跋涉的我已经非常疲惫，简单地冲了个澡，便倒入床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我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我走出了村子，坐在草地上，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映出了火红的朝霞。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想法。
我又想到了那恍惚的人影和那句话。剂量……试验品……
天空，朝霞，草原，树木，村落，飞鸟，甚至那小溪中反射的光影……这世界中的每个细节，都充斥的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但这种感觉绝不像是一个虚拟构建的世界，当我带着那眼罩时，我丝毫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
就像……就像它正在模仿真实的世界。
我也能感受到，它模仿地很努力。
我决定试一试。我开始否认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而大脑似乎很顺利地接受了这种想法。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正在逃离这个世界。
很快，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觉产生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它，我会叫它超脱。
随着这种感觉的增强，我的大脑感受到了压力，像是什么东西在阻止我逃离这里。我用意志力与这股力对抗，渐渐地，我感觉自己升到了高空，巨大的气压差刺激着我，要将我拉回地面，而我的头，似乎触到了穹顶……
一种韧劲涌了上来并支撑着我，我咬紧了牙关，用了更大的力向上顶……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重力。
鸟鸣和风声消失了，但那股压力依然存在。我费劲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身处一个巨大的房间中，许多根机械臂连接在我的腰部、背部和四肢上，将我吊在空中。数不清的传感点排列在身上，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前额和太阳穴传来一阵冰冷，我向上看去，发现有几根数据线从天花板上垂下，与我的头部连接，想必就是控制我意识的装置。房间里除了我还有许多人，他们在空中变换着姿态，而机械臂则相应地变换位置以保证他们被悬在半空。
这可比那眼罩先进多了啊。我苦笑着想到。
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依稀的交谈声和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摩擦声在我的左侧响起，我知道是门滑开了。我急忙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压力将我拖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