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曲中闻折柳(3)

救治自己的大夫，哦对，她叫柳絮。柳大夫说了，自己如果听她的话，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没什么大碍了，三个月就可以大好了。
裴昭躺在床上，等着柳絮出去采药归来。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柳絮和裴昭慢慢的有些熟悉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裴昭和柳絮除了吃饭，喝药。完全没有其他的话说。
那时裴昭的心里一门心思是回到军营，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直到有天柳絮走到他的跟前，很生气的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报答我。”
裴昭本以为柳絮是要钱，可没想到柳絮提出的条件是，给她讲讲中原，讲讲中原的风景，风俗，气候，男女等等等等。如果可以，最好着重讲一下江南。
裴昭这才对柳絮有了一些兴趣。
柳絮的口音确实是江南口音，可柳絮却从没有到过江南。柳絮的样貌也是江南水乡女子的样貌，可柳絮却对江南一无所知。
对柳絮而言，江南是她祖辈父辈口口相传的家乡。可她却只能通过别人的讲述在脑海里勾勒家乡的模样。
裴昭是北方人，也没去过江南。不过裴昭是世家子，从小阅览群书，用来回答柳絮的问题倒是足够了。
在裴昭的讲述中，江南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那里常年都很温暖，即便冬天也不会结冰。下雨是经常的事，一年四季雨不停。有青山绿水，遍布河流稻田。地里的粮食足够大家吃的。就算有灾害，也不是因为干旱，而是因为洪水。
柳絮听的很认真，却总有些不可思议。一个生活在西域的小姑娘很难明白江南水乡的含义。她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一个地方常年下雨，又为什么冬天也不冷。所以她经常问一些很奇怪很幼稚的问题。
比如，江南的人可以随便洗澡吗？
江南的人都会游泳吗？
江南的人出门都是划船吗？
在水上打仗应该怎么打？
这些问题让裴昭措手不及。并非是问题太难，而是问题的角度十分刁钻。书上讲过的东西很快就被榨取的一干二净。
为了应对这些接连不断的问题，裴昭不动声色的改变了话题。
不讲江南了，讲裴昭自己的家乡。
柳絮完全沉浸在裴昭的讲述中，完全没反应过来故事的走向已经悄然改变。
讲到自己的家乡裴昭明显轻松了很多。他给她讲自己家，讲他小时候上学，讲他带着人围猎，讲述中原北方的雄壮和粗犷，还有北方男子的豪迈和大方。
柳絮听的啧啧称奇，当听到裴昭带着人猎到一头猛虎时，柳絮小小的惊呼了一下，随后又好奇的问：“老虎厉害吗？是什么样的呢？”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一个世家子弟和一个江湖医女聊的很开心。
有时候等天色变暗以后柳絮会带着裴昭从地下上来透透气，也让裴昭的马跑两圈活动活动。每当这时裴昭总是会对柳絮产生无限的敬佩之情。因为从地底城出来的这一段路，柳絮竟然可以不靠火把，一路摸黑走过来，还走的非常的稳。
在地上看到抽苗的柳树时，裴昭忍不住做了一个柳哨。简单却又悠扬的声音透过柳哨钻出来，悄悄的弥漫在周围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