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神（三十八）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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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盯着桌子那边年轻人蒙着泪眼的漂亮的脸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没有想起，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但仔细感觉起来，却又并没有疼。年轻人双手伸过来握着她的手，但她皱着眉，满脸的皱纹都皱起来，眼睛一眨不眨。今天烧的菜可能有点咸了，她忽然感觉口好渴。她抽回手站起来，拐杖都没有拿，有些蹒跚地走到后面放水壶的台子上倒了水，“咕咚咕咚”地一口灌下，似乎无法理解方才听到的话，再一次转过了脸。
桌上是几乎过年时才会做的山珍海味，她昨天就开始准备了，炸了带鱼，炖了鸡，清蒸鱼的材料还是她今天早上赶早去旁边市场里挑的。梅菜扣肉八宝饭糖醋里脊椒盐虾，还有各种蔬菜大盘小盘摆了一桌子，多得都快把桌子腿压断了。桌前坐着她的孙子，她最亲的孙子，她一手带大的，手里筷子还没放下，正笑着看着她，脸上有些紧张，眼睛里却闪闪发亮。旁边坐着的，这个漂亮的男人是谁来着，眼角眯着，长着一张满是媚气的脸，得意似的表情，看着就令人生厌。一般惹上这种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准没错！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他是谁来着？对了，刚才康康说他是他的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她又回头倒了杯水，再灌进去一口。
“奶奶，没事吧？”
是康康的声音。她转过头摆了摆手，正想说没事，一垂眼却看到了桌子下头不老实的两只手。
她几乎是卯足了所有的力气，把杯子砸到地上去的。
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玻璃炸裂的声音惊了一跳，手也松了，方才还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客人也瞪大了眼睛，把视线转了过来。
“奶奶？”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浑身开始发抖，她握住了拳头，但还是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喊出了声。
“滚！！！！！！！！！！！！！！！！”
“奶奶！”
“滚蛋！！！给我滚！你是哪里跑来的混帐东西！什么？男朋友！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人话吗！你是哪来的！谁允许你在这坐着的！站起来滚！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父母知道你这样吗！啊？”
那年轻人瞪着眼直直地看着他，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她气得站不住，蹒跚着想往前走，却被冲过来的孙子抱住了。
“奶奶，不要这样…不要对他这样，求您了。”
而她听不到，只是扯着嗓子喊。
“你是给他撒了什么迷魂药了！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居然踏进我家门来！你还知不知廉耻！有没有道德！丧尽天良！呸！”
她从孙子的双臂中挣了出来，愤怒让她的力气无比的大。她跨过摔成碎渣的杯子，两步回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盐罐，掀开盖子劈头就洒在对方的脸上。
“你别瞪着你那双眼睛瞅着我！赶紧滚！从这里消失！”
年轻人甩了甩头，仍旧看着她，笑意也没消，老人脸上的皱纹越聚越多，急得上手“啪”地就是一巴掌。
“奶奶！”孙子握住了她的手。
白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了粉色的掌印，就连掌印的颜色都是鲜艳的，特别扎眼。年轻人愣了一阵，又伸手摸了摸脸颊，“噗”地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