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贱客（3）(5)

哈？我放下手机，眼神涣散，六点的话，现在还剩三十分钟……没关系，还来得及！我打开对讲机，想看看沙奇那边是什么情况，但再钰半天没有回我。
“叮咚叮咚。”我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我赶忙打开一看——“我被沙奇发现了，他现在正在街口拍摄，速来。”
好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孔乙己啊孔乙己，你费尽心思计算的模样还真是丑陋啊，人力有时尽，不如唱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我撒丫子就往街口跑，几乎拿出了我吃奶的力气，当这两个家伙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便赶紧停下脚步，顺了顺气儿，拿出几乎像是青楼老鸨招揽客人一样的语气。
“哦哟！好巧啊，怎么今天在这里遇见你们俩！”
沙奇和再钰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再钰挤出尴尬的笑容，但他又很努力让自然一点，于是他的脸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笑了出来：“好巧啊！怎么在这里遇见你，老孔！”
但是沙奇皱着眉头歪着脑袋问我：“你今天不是说有点发烧，所以不和我一起出来摄影了吗？我的助手孔乙己。”
糟了，我想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废话，我这漏洞也太大了吧！原计划里我是不用出场的，但谁知道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我看看手机，离六点还有二十二分钟。冷静孔乙己，一定来得及的。发挥你的潜能吧！激发你的小宇宙吧！
“咳咳咳咳！”我努力地模仿那些肺都要被咳出来的家伙们咳嗽的样子，“我这不是睡了一上午好多了吗，我现在正准备去药店买点药。”
我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好累啊，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怎么样？”
再钰脸色一变。
糟了，我忘了这小子也是跟那家店的店主请了病假！总之再钰这小子是不能去了。嗨，怎么借口都是一样的……
“再钰……你去给我买药吧，我实在是不行了。”
“好好好！”再钰这小子一溜烟就脚底抹油溜了。沙奇皱着眉把自己的摄影器材收了起来，背在肩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这人有个说不上是优缺点的特点，就是一心虚就流冷汗，不过这时候倒是赶上巧了，沙奇这小子以为我是感冒流的虚汗，他扶住我的左胳膊，搀着我往咖啡厅的方向走。心虚流的汗——虚汗，倒也没什么不对。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沙奇慢慢地开了口：
“你现在觉得我是贪心了吗？对于现在这样几近完美的人生仍旧不满，还渴求着、渴求着更多的东西。”
我想起那天在咖啡厅他说过的话，没有正面回答他：“所以你每次月考都来只是因为能在隔壁考场看见她？”
沙奇起初有点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谁，于是他抿着嘴，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我把自己脑子里的话理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把它们都吐出来：“贪婪？这或许就是贪婪。我最开始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在逃避某些东西，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懦夫。最近才明白，你只是犹豫不决，只是穿着舞鞋在十字街头不断的跳舞而已。和我有着根本性的差距，那么我要告诉这样的你——贪婪，正是人们进步的原因，是人类最大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