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磊落险峰行》第四十一章——凌波微步【天龙八部长篇同人】(2)

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我不是已经出来了吗？”钟灵这一惊非同小可，眼前就只这个怪人，然而清清楚楚的见到他嘴唇紧闭，决不是他在说话。她大声喊道：“到底谁在说话？”
那声音道：“你自己在说话啊！”
钟灵道：“那跟我说话的人是谁？”
那声音道：“没有人跟你说话。”
钟灵急速转身三次，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甚么也看不到。
这时已料定是这青袍客作怪，走近身去，大着胆子，伸手按住他嘴唇，问道：“是……是你跟我说话吗？”那声音道：“不是！”钟灵手掌中丝毫不觉颤动，又问：“可明明有人跟我说话，为甚么说没有人？”
那声音道：“我不是人，我也不是我，这世界上没有我了。”
钟灵陡然间只觉毛骨悚然，心想：“难道真的有鬼？”问道：“你……你是鬼么？”
那声音道：“你自己说不想活了，你要去变鬼，又为甚么这样怕鬼？”钟灵颤声道：“谁……谁说我怕鬼了？我妈妈都说我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声音道：“你就怕一件事。”钟灵问道：“我怕什么？”
那声音道：“你怕的呀……你怕的是……你就怕好好一个情哥哥，忽然变成了亲哥哥！哈哈哈哈！”
这句话便如当头一记闷棍，钟灵双腿酸软，坐倒在地，呆了半晌，喃喃地道：“你肯定是鬼，你肯定是鬼！”
那声音道：“我有个法子，能叫段正严变成不是你的亲哥哥，又成为你的好丈夫。”钟灵捂住耳朵，道：“你……你骗我。这是老天爷注定了的事，变……变不来的。”那声音道：“老天爷该死，是混蛋，咱们不用理他。我有法子，能叫你的哥哥变成你的丈夫，你要不要？”
钟灵本已心灰意懒，万念俱绝，这句话当真是天降纶音，虽是将信将疑，仍急忙说道：“我……我要的，我要的！就算他是我的哥哥，我也……我也……”那声音便不再响。
过了一会，钟灵道：“你到底是谁？让我见见你的相貌，成不成？”那声音道：“你已瞧了我很久啦，还看不够么？”自始至终，语音总是平平板板，并无高低起伏。钟灵道：“你……你就是……这个你么！？”那声音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唉！”直到最后这声长叹，才流露了他心中充满着闷郁之情。
钟灵更无怀疑，知道声音便是眼前青袍老者所发出，问道：“你口唇不动，怎么会说话呢？”那声音道：“我是活死人，嘴唇动不来的，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钟灵年纪尚小，童心未脱，片刻之前还是满腹哀愁，这时听他说居然可以口唇不动而说话，不由得大感有趣，说道：“用肚子也会说话，那可当真奇了。”青袍客道：“你伸手摸摸我的肚皮，就知道了。”钟灵伸手按在他的肚上。那青袍客道：“我肚子在震动，你觉到了么？”钟灵掌心之中，果然觉到他肚子随着声音而波动起伏，笑道：“哈哈，真是古怪。”她不知道这青袍客所练的乃是一门腹语术，世上玩傀儡戏的会者甚多，只是要说得如他这般清楚明白，那就着实不易，非有深湛内功者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