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埃文汉森(2)

我只说没事儿，是我自己的倒下的，康纳只是从我身边走过去。然后我想继续说，但话一直堵在心里。我能做的只是看着继续道歉的佐伊，直到她离去。
我继续写信。
“我怕惹别人生气，一切都很可怕，他们没人听我的解释。
“我虽然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佐伊，但我们交流不多。也许我该多和她说说话。”
妈妈打来电话。“该死，我知道今天该接你去看医生的，但是工作实在太忙了。爱丽感冒了，所以我理所应当地要去自愿替班，因为我是今晚唯一的护士助理，这样能体现我的……团队精神……”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习惯了。
“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宝贝！信写了吗？”
“快了，我在学校打印”
“今天过得一定很棒吧？”
“嗯，好极了。”
“哈哈，我就说吧。那就这样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披萨，拜拜！”
又是这样，妈妈似乎还是没有听出我的真实感受。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想在事情变得更糟的之前就踩急刹车，这样我以为就能兼顾所有人的感受；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犯错了，正是这样，我就不必有什么事可以与别人分享，不，是根本没什么和别人说。
“可是我好想有人能注意到我的呐喊。每当我用指尖敲打着玻璃时，我其实在透过窗户拼命挥手；每当我掏心掏肺时，没有人来当我的听众。
“我每天都憧憬着美好的开始，希望有好的归宿，可是太阳每天都没有升起，也没有人告诉我错在了哪里。
“我想只有你懂我，埃文汉森。就像你知道应该远离阳光，如果你总是被灼伤。
你忠实的，
我
埃文汉森，当你从林中树上摔落时，却无人在旁，你是真的摔了下来，发出了声响吗？
我去教室后面的打印机取信，愣住了。康纳站在打印机旁边。
“额，所以你手怎么回事？”康纳先开口。
“我……从树上摔了下来。”
“额，真惨。”康纳忸怩了一会儿，“没人在你的石膏签名吗？”
“对，我知道。”
“那我来签吧。”
这一定是梦。“额，你不必这么做的……谢谢。”我说。
康纳在我的石膏上写了个大大的"Connor"。
“这样我们就能假装有朋友了 。”
“额，对。”
打印机吐出了那张纸。康纳抢了过去。“这是你写的？”
“不，别看！那只是我写的作业！”我想去抢过来，可我做不到。“亲爱的埃文汉森……这是你的名字，你给自己写信？”他举得高高地念。“不，求你了还给我，这只是作业。”
康纳表情凝固了。“把希望寄托给佐伊？这和我妹妹有关？你是故意让我看的？因为你发现微机室只剩我们两个人？”
“不，不是的；不，不是的”我疯狂否定着，可他丝毫没有被打断，还在自顾自地音量不停加大，甚至变成了嘶吼。
“没错，你是故意给我看的，”康纳声音大了起来，脸上浮现出诡异，不，是狰狞的笑容，“你写这个，是知道我会看到。所以你打印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