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飘阳】第七章：吟唱的风铃(2)

我在一处看得见星空的盘山路上下车，或许司机正好行驶了两百块左右的距离，把我送到了这处荒山野岭。这里为何如此熟悉。
风铃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从天边传来，彼此交错，尤若每一颗星辰上都挂着一个风铃。我眼前的景象变了，仿佛时光在倒流。
“飘阳？”我诧异地看着飘阳就这样兀自地出现在我眼前，这不是现实世界，也不像是梦境。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飘阳站在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旁，爪里捏着一个风铃。他正玩得开心，结果一阵强风吹过，原本被捏在飘阳爪中的风铃断了线，被吹到马路中央，打了两个滚。
叮！
风铃不安地响了一声，停在那里，飘阳跑过去正要去捡。一辆车疾驰而来，从转弯处驶来。
站在身旁的一条狼人冲了出去，推开了飘阳。
“那应该是飘阳的母亲吧。”疾驰而来的车从我身旁驶过，我仿佛是一片空气，原本冲向飘阳车子突然朝我的方向急转，我下意识地超后躲开。就在那一刻，时间慢了下来。
风铃声再次响起，叮铃……叮……
“我的孩子。”这个声音再次伴随着风铃的吟唱传入耳畔，而我却惊讶的发现，那辆失控的车里坐着我的父母。
果然如此，为什么我不想再看到的画面，要在我面前重演？或者这也是我生命的尽头吧，我看到了，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了我的母亲。
时间回到了原速。那辆车朝着飘阳的父亲冲去，避开了飘阳母女，刺耳的刹车声和留在我身旁的两道轮胎印记让一切都定格了。两辆车一起坠下悬崖。飘阳的父亲连一声哀嚎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滩从身体里喷出的狼血。
那股血液冒着热气，飘阳疯狂地想要冲下悬崖，却被他母亲死死地抱住。
风铃声引起的幻境在我眼前出现了，亦如我生命中那场埋葬了我一切的葬礼一般，既昏暗又狰狞。风铃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幻境继续着刚才的故事：飘阳撕心裂肺地哀嚎着，他跪在了地上，眼前是一滩失去了温度的狼血。飘阳的母亲跪坐在旁边，在一片汽车的破碎零件和被撞出豁口的防护栏旁，面无血色仿佛死了一般。
我绝望地抓着头，这由风铃声引发的幻境彻底包裹了我的意识，我疯狂地想要抑制那冲入我心中的绝望：停下！停下来！我拼命地拔下自己头上的白毛，阵阵生疼。眼前的环境仿佛即将坏掉的屏幕一般闪烁着消失，又出现。
“我的孩子啊！”这个声音再次出现，场景却变了，一个风铃挂在窗口，房屋里破败不堪。我恰巧站在了旁观者的位置上。一股浓重的酒味传出，飘阳的母亲烂醉如泥，仍然在咕咚咕咚地朝着胃里灌酒。我身旁的门被打开了。飘阳背着书包走进房间，我仍旧像是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幽灵，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妈妈！”飘阳愤怒地将书包摔在地上，他冲了进去，一把将酒瓶从他母亲爪里夺来，啪啦一声甩向了身旁的墙壁。酒瓶发出刺耳的声音后破碎，飘阳的母亲吓了一跳，蜷缩起来。
“如果不是我……”
“够了！妈妈你不能这样！如果死去的爸爸知道你这样要有多难过！”飘阳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