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与红与奇迹之色]P2_三十四人的“谋杀”(2)

你疯了吗！会出人命的！少年冲了过去。
如果只是阻止拉格朗把有机试剂掺入盐水里，已经来不及了。少年一把将电闸里所有开关拍下，将保管室的所有电源给断了。保管室的空间很深，再加上为保存避光药品而没有设置窗户，熄灯后的保管室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视觉被剥夺的拉格朗不得不终止注射。少年趁机扑向拉格朗，打掉了他的注射器。拉格朗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他摸到桌角的手机，打开手电灯，黑暗的视野中映现出了少年的脸。
是你啊，玖，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拉格朗问少年。
因为你这是在谋杀，少年说。
拉格朗冷笑起来：谐振子为首的那帮畜生霸凌其他同学时，没人阻止他们；在他们联合高三的留级生，逼迫被霸凌的同学自杀时，没人阻止他们；在他们把毒杀小陀螺的罪名随意栽赃给小绪时，没人阻止他们；在他们拍摄小绪的私人照片传到网上时，没人阻止他们……所以现在，玖，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我要做的是比他们更过分的事吗？
少年哑口无言，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去阻止呢？不，他明明试着阻止过。在这个班级还是四十人、三十九人、三十八人……的时候，他明明有试过发出声音的：“住手啊！”、“***难道不是我们的同学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难道你们没有想过，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吗？”……可是，没有一次被谁听见过。
如果是担心谐振子死于注射后，你，以及全班三十五人共同背负“杀人”的罪名，那大可不必。拉格朗继续说道：
“点名册上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我自己——明天班会课上第一个施行注射的人是我。只要0.1ml，谐振子就会当场暴毙。我会将活塞推到最底部，亲眼看着谐振子在挣扎、呻吟、扭动着身体死去。然后，这场闹剧就会终止，不会有第二人、第三人与我一起承担后果。”
“这样的班级我已经受够了。所有人都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并以其他人的痛苦为乐。就算有人从头顶的天台跳下来，他们也只会站到不会被血溅到的地方，端起爆米花和可乐看热闹。旁观者，难道就比加害者更无辜吗？！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扮演旁观者了——”
“——我宁可扮演加害者！”
可是少年没有选择当一个旁观者：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要是你将试剂掺进去，明天，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班会课上的‘处刑’便会终止。他说。
你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你的，拉格朗说。
仅仅出言阻止是没有用的。这一次，少年做好了觉悟。他缓缓向拉格朗陈述了自己的计划：
“那我就会在你将盐水注射到谐振子身体之前，将自己安培瓶里的盐水注射进自己体内。一旦我死了，‘处刑’也就无法进行下去”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不会在做旁观者的吧。我相信你‘不会再扮演旁观者’这句话。所以，我相信你在听了我的提案后一定会放弃毒杀谐振子。”
——人为什么要对与自己无关的人伸出手？
——对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到底可以不求回报地付出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