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陌】《秩序日记》（2）（下）(2)

我看了看手中的牌子，上边绘制着许多弯弯曲曲的文字，很像简化版的塔内的用来汲取能量的符文。我认得它们，这是曾经不死魂王为了制作塔内那些符文做出的初级符文，可以用来吸附力量。解除精灵身上的污染，已经足够了。
“对了无烬，”想到“汲取能量”，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急忙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无烬，“千魂要塞那边怎么样了？”
无烬停住了脚步。
我突然感觉有点慌。
“……听说污染已经被隔离了。”她顿住了声音，似乎是迟疑了几秒,“但……已经有数不清的精灵死在了爆炸中，现在的死亡人数还在上涨。能送过来的……都已经是状况比较好的精灵了。小半个星域已经被波及了。”
我没说话。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状况，精灵们绝望的叫喊依然在我的耳畔回荡。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血红，还有无尽的灰色，这一切也依旧停驻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停了半天，我才继续问道：“……无烬，这种符文……能不能用来净化隔离带？”
无烬背对着我，我看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试了试……但似乎没什么效果。现在应该是谱尼在主导净化吧，他所用的圣灵之力比我们的符文有效的多。”
是吗，那就好。我在心里说着。
接下来我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我忙于救助塔内的精灵，一刻都不能停地飞奔在医疗阵地中。符文能吸纳的力量有限，每隔上十几分钟，我都不得不离开，跑到外边去净化它。当内部的力量被净化装置吸出的那一刻，那种腐败的气味总是令我头晕目眩。如果不是掌握了黑暗力量，我恐怕反应会更为剧烈。
我在铸魂塔内并没有见到伊芙莉。之前我知道，她当时也一并去支援了千魂要塞，只不过我并没有见到她。而得知战场上的情况时，我便隐隐替她担心。
所以那天我在医疗队里看到她时，除了有些惊讶之外，更多的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到，她的神色相当憔悴，显然是过度劳累的样子。
“被调来的。”她的声音也透露着疲软，“我在要塞那里受了伤，暂时上不了战场——”她撩起衣袖，我这才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诡异的伤口，正散发着亡灵的气息，好在这伤并不重，“——我学习过很多医疗法术，顺便来帮个忙。”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有一双清澈的蓝绿色眼睛，此刻它们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好像灰霾笼罩了山间的湖泊。她并没有说什么，但那种痛苦而恐惧的神色却无法掩饰。
后来我才知道，伊芙莉虽然逃过一劫，但她的故乡却在爆炸中毁于一旦，而且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这让她一直很消沉，再加上受了伤，难以继续战斗，洛克珊娜便把她派到了这里。在战场上，不少精灵有着像她一样的遭遇。
我没有去安慰她，我也不太清楚如何安慰一个失去故乡的精灵。她在祛除自己身上的亡灵污染时，我坐在她旁边，帮助她用符文引导着力量。伊芙莉一直是那么安静，仿佛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残酷。她用法术将伤口清洗干净，之后我用绷带帮她包扎。做完这一切，她默默地站了起来，“我们去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