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你没买箭么？》（69）(4)

“不用了。”孟鹤堂略感乏力。
“今日我看着你睡吧。”
“真不用”
“别废话，屋外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小时候又不是没带你睡过，嫌弃了怎么着？”
“不是这个意思。”孟鹤堂说着从橱柜里拿了两床被子，加一个枕头。
宽床，似炕。并排而卧。
孟鹤堂裹在被子里和个毛毛虫似的，紧贴着墙。透着的凉，舒服。
屋外没了动静。屋里也没有动静。
“干爹。”
“怎么了？”
“没事儿，你没睡啊？”
“睡了能和你说话么？”
“怎么不睡？”
“你想说什么？”
“没有。”
一时寂静。
“孟孟”
“干爹？”
“你都想起来了么？”
“没有全部。九良的想起来很多细节。”
“那还有谁的？”
“没有，就那么一说。”孟鹤堂不愿说张九龄，事关干爹不愿他知道的。
“心里可有了主意？不能总是现在这个局面啊。”
“我..干爹怎么想”
“我只问你，现在有了主意，等都想起来之日，会不会有变化？会不会后悔？”
“不知道”
“那就不要伤人伤己了。伤己，干爹心疼，伤人，最终还是会伤己。”
“干爹到底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明后天我不在，你抽空把吃的给神医送过去。”
“嗯。我明天起来就去” 孟鹤堂回复了，不再说话。
“快睡”又过了一刻钟，于谦又说。
“睡了”
“睡屁了，还说话。快睡。” “嗯”
神医那边，兩天一宿没大合眼，栾云平的温度终于控制平稳了。
神医听了他一夜的胡话，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看见他的手一张一合，又牵了半宿的手。原先对栾云平的印象，彻底颠覆了。
那是克制与放纵的较量，亦如他。
向前走一步，是深渊，却是极乐。
向后退一步，是坦途，却是无爱。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落发之前的那个晚上，烧的七荤八素，自此了断尘缘。自以为了断尘缘。
接了杯水递到起泡的嘴边，扶着栾云平迷糊中半起喝了几口复又倒下。烧里的梦，过尽数年。
温度终是平稳踏实了，换了一遍抗体。
梦里似乎人来人往，过客不断。抓不住那些身影，找不到想看的人。
想找那人，想抓住那手，只在病的那一刻，容许自己贪恋一下。
略清醒的时候，看到了张九龄的身影，听到了他的声音。
“怎么样？”张九龄问神医。
“好些了，这两日你很尽心啊。”神医回复他。
“当然了，他好了，孟哥就不会担心了。本来他就是因为照顾孟哥生病的啊。孟哥心肠那么好的人，一定会不忍，会挂念。我也感谢他。我不希望他有后顾之忧。”
“你就知道你的孟哥。”
“嗯，他给我发信息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我抱着他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不重要了。对了，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