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风练笔其三：游戏的终点

游戏的终点
阳京陆沉，帝室蒙尘，禁城失色。
十八路诸侯，五十万大军，压城欲摧，煌煌武阳上京，赫赫烜烨禁城，终于为异姓践踏。如今，禁城的黄金门早已被盗匪般的联军士兵瓜分，禁城第一围与第二围已被突破，遍地是内侍与宫女妃嫔的尸体。
忠心皇室的内侍总管李德海的尸体已挂在应天门上三天，他的尸体几乎被劈成两半，表情依然如死时一般震惊而不甘，他混沌的双眼圆睁，似乎仍望着铅灰色的天空，那里有无数百姓的悲叹，他的嘴大张着，舌上生蛆。
这是河间侯于达驾下名将陆丞的手笔，在与李德海鏖战百回之后终于一刀将其腰斩，不负河间第一刀的名号。
如今，三万兵马挤满了殿前广场，豺狼般的军队围在那座几欲通天的玉飞楼下，却无人敢近前一步。烨朝的末代帝王就在这座通天塔上，诸侯们却踟蹰了，谁也不想背上弑君的恶名。楼里不时有人逃出，男的往往被一刀砍死再被剥去外衣扔在一旁，宫女们则会被士兵们奸污再杀掉。诸侯们无法约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四天就要过去了。”昆州牧刘玉白衣玄袍，望着铅灰色天空下的高塔，叹道，“这样的天气，让人怎么有耐心？”天色昏昏，日已西斜，使他的脸色愈发苍老。
“主公，真的还要等下去吗，弟兄们从入城至今都没有好好休整过，恐怕久则生变。”他身旁是个高大黑瘦青年，“钟离钰一把火烧掉武阳大半粮食，再得不到补给—”
“子昭，可以了，”刘玉打断了心腹的话，“我何尝不知，然而千百万人争夺天下，有时却就是困于那一个虚名上，师出有名，师出有名啊”
稍远处，炊烟升起，联军士兵开始领取晚上的粥饭，各地方言在广场上此起彼伏，抱怨着碗里越来越稀的米粥。领粥的士兵若是听见分粥人说的不是自家的方言，往往会寻衅滋事，发泄着无名怒火。不一会儿，接连几处出现了斗殴，稀粥和着血水染污了白石砖的地面，角落里似乎还有屎尿的臭味。
正当督军挥着短鞭维持军纪时，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快看，皇帝现身了！”
“列队，上马，妈的，快列队！”
各家军旗迅速立起，刚才还散漫的联军瞬间紧张起来，骑兵上马，步兵列阵，有些人的衣甲上还沾着粥水和血水。
三万刀枪，蓄势待发，三万双眼，仰视帝王绝唱。
他们看着那个紫衣高冠的少女走上高台，她神色凄惶，大滴的泪水汗水不停留下，她将怀中锦色包裹高举过顶，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玉、玉玺在此！”她的双腿颤抖着。
少女的声音掠过众人，军阵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士兵中几乎无人见过皇帝尊容，更想不到皇帝会是这样的娇弱的女孩。
“喂，女娃娃，快把玉玺交给我家主公，说不定还能换两块糖糕呢！”大笑声此起彼伏。
大小中，女孩一咬樱唇，竟然纵身跃下，正掉进玉飞楼下凝碧池。
“玉玺，快捞玉玺！”一时间，军阵溃散，人喧马嘶，士兵争相下水抢夺那个包裹，有人在下马时不慎摔倒，竟被活活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