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 冰(上)(3)
“喔,那你有什么吃的吗?”我有点大大咧咧地来了句。
“哦,那就没得办法了啊……不过你要是帮个手可能一会儿就有了。”
苦笑一声,缓慢抬起身子。
这货就是约瑟夫。
“嘿,到了。”前面约瑟夫的声音提醒了我一下。
“吱嘎——”约瑟夫大大咧咧地扭开门把,可怜的门扭曲地叫了一声。
面前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间,十来个人挤在这里,有位置的就坐着,没位置的就靠着。空气中凝固的二氧化碳与人们的目光融合起来,让屋中呈现出一种凝固的温热感。
“都到了啊”迎面坐的那个男人叼着根类似烟一样的东西,反复地揉搓着自己的鸟窝头,看见我们进来稍微提了提精神。
“我说你啊……”
张嘴说了一半话就举手让我打住,闭着眼摆了摆手“这,我搓的纸卷儿,你总得让我叼点什么。”
奎伦,看起来文绉绉的,是个老烟枪,烟瘾大到还没过三十就熏了个肺癌中期,即使如此也没阻止他戒烟,爆发前的一个月自己查出来了这个问题,自己苦笑一声,感叹着反正也送好两位尊老了,也没想着再找个伴儿,以后就听天由命了,于是就辞了工作,准备自己先瘫上那么一个月,好好想想自己的命该怎么走,弄得明明是个三十而立的年纪倒看着像是个五十岁的退休工人。
但好巧不巧,这场灾难就这么来了。
作为后知后觉的家伙,外加松弛了一个月的神经,他也只是收集了他认为“足够撑一阵子”的物资,然后麻木地跟着人群四处流动,哈,谁会认为这场灾难能持续多久?
最多那么一两天……
然后一两周……
现在一两个月过去了。
而他也从一开始的浑浑噩噩后被现实与身体的求生欲强行推进,让他开始变得像一条沙漠中的眼镜蛇,在这个拥挤又空旷的世界里用信子精确地锁定每一丝求生的气息,让他逃出争扰的避难所,猎到几个半死不活的同伴,领着我们在这里有一天没一天地搭着。
“说起来,听你的经历,天黑之前那个样子也不像是珍惜生命的样子啊,怎么现在倒是赖活着起来了?”我那天和他发着呆,扭曲地烂在椅子上,便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了这事儿。
“啊,哈……”他哈哈两声,然后打了个大哈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的叫声从被尼古丁腌了十来年的嗓子里爆出,不仅我下了一跳,还把路过房间的人吓得闯了进来。
“怎么了!?”我和进来的那小子吼了他一声。
……
短暂的几十秒寂静后,他又说了一句。
“不知道,总感觉……还有没做完的事儿,慢慢找,也许能……找到吧。”
没头没脑地扔了这么一句,我们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是啊,大概能……找到吧,啧。
“既然都到齐了,那么就说一下吧。”奎伦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里的痰继续说到“物资不够用了,得出去找一波了。”
“嗯,就只是这个吗?”毕竟是我清点的,所以我还是有点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