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神［短篇］·羽毛叔叔(4)

“阿……神？”
眼前的，是一个撑着伞的黄发青年，正和一个白发青年，和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着的背影，穿梭在雾光的中央，亦真亦幻，迷糊了羽毛的眼角。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略有迟疑地，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
“请问一下……”
那人转过头来。
羽毛仔细地用模糊的双眼辨别着这个人，金色的眸中充斥着困惑，依稀可以分辨出当年的温柔，转过身，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而对方，明显认出了他，呆着，嘴唇颤抖着，眼中充斥着梦一般的色彩，
“羽……羽毛？”
心心念念的他，此时却在这样一个沉重的环境，和他，重逢了。他尽量克制住情绪，看向他身边的三个人，分辨着，尽力使眼角让雨滴浸润着，掩饰了，哽咽着，轻声向那个白发青年问道：
“小白，好久不见。和阿神过得还好吧？”
小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用眼角瞟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我哥哥过得还不错，我也是。”
羽毛注意到了小白身边的那两个人，将迟疑的眼神投向这两个人。当他看到那个比较高的人，他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那白色的长发，还有鲜红的瞳眸，还有黑色的外套，竟与自己的样子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一个女人，而她的眼中，仅仅只有善良，而没有羽毛眸中因那一次的伤害永远留下的忧愁的光点。他慌乱着，将眼神下移，去打量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着灰色外套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眼眸是深红的，瞳孔中闪烁着好奇，一只手由这个女人牵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发间隐隐有一抹淡黄，被光影冲淡了底色，在羽毛的眼底，满是纯粹的白，混杂着他眼底的那抹长存的金色，熟悉，却又陌生。羽毛举起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孩子的头，转向一旁的小白，微笑着，问道：
“她是你的妻子，这是你的儿子？”
身旁一言不发的阿神的眼角闪烁了一瞬，用颤抖的嗓音，开口道：
“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羽毛的手僵在了半空，烫灼一般抽回了自己的手，瞳中满是呆滞，
“他……结婚了？”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眼睛开始微微酸痛。
阿神抽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抽泣一样。他伸出手，牵住了那女人的手，镇定着，
“羽毛，我没和你说起过她，她叫羽雪，是我的一个bob，我们两个，” 他转过头去，和那女人温柔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微笑道，“是在工作时认识的。”
“还有，这孩子，是我的儿子，他叫……”阿神停了一下，大概是怕表露出异样，蹲了下来，拉起了孩子的手，抬起头看着羽毛的熟悉的面孔，又低下头，正视这儿子的双眼，慈祥地抚摸着他的头，略有迟疑地说着，
“阿毛，这是你的羽毛叔叔，是爸爸最好的朋友。来，叫一声叔叔吧。”
阿神的眼边像是被打湿了一样，微微有些湿润，泛着些许微红。在雨中，他很难看清他眼角边藏不住的情绪，是否在哭，是否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