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你】怎么来得那么迟(2)

你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店，顿觉这些年你的委曲求全，全是枉费。
你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你想，就这样吧。
就好像你做了个美梦，可惜清醒地太快，醒了也就该忘记了。
但是大多时候都是这样，你越想躲，越想逃，却怎么也避闪不及。
你怀孕了，56天，想来是上次。
你谁也不敢说，一个人上了手术台，在打麻药之前，你握着医生的手哆哆嗦嗦地流泪。
你说，“医生，他一定是个乖宝宝吧，来了这么久，都没有闹过我。”
主持手术的是个很慈祥的女医生，看过去就像妈妈一般，你太害怕了，也太难过了，使得你不得不对她倾诉。
她工作这么久，即使是见惯了这种情况，也还是红了眼眶，她握着你的手，“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咱们让他早点离开，转了世再来找你。”
头顶的灯亮得刺眼，你摸着手术台冰冷的边缘，渐渐冷静了下来，心想，别来了，这么乖的宝宝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而你，根本给不了。
做完手术，麻醉醒了，你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得哭，哭得哽咽了牵动了下体，又疼得你一阵痉挛。
你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看医院花白的墙壁都觉得含着血红。
你突然就觉得，这辈子好像已经过完了。
你所有的赤诚天真热烈以及对爱情和生活的向往和那孩子一样，都被剥离出了你的身体，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
你重复做着那样的梦，一个带着翅膀的小男孩儿逆光而来，看不清模样，但是肉嘟嘟得，奶奶地叫你妈妈，然后，他突然就摔了下来，血肉模糊，红得刺眼。
后来，你在胸口纹了一个小天使。
曾经，你有幸，拥有了一个小天使，虽然他只在这个世界存在了56天。
他安安静静地来，又安安静静地离开了，不吵不闹，也没有抱怨。
这么乖的小天使，他的爸爸妈妈却都不愿意要他。
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乖又最可怜的小天使。
那张B超单子被你留了下来，你在用一些无助的，外在的手段想把他永远地留下来。
你的孕囊是长条形的，据说，长条形的是男孩儿，椭圆形的是女孩儿。
那你的小天使，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乖，最听话，对妈妈最好的男孩子了。
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何九华。
如果当时只要你的情况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可以有能力养他，你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留下来。
眼泪真得流不干，只要每次想起，你都会泪流满面。
……
这天，你下班，看到了那个久违的人。
何九华像个行尸走肉般，站到了你面前。
你不明所以，但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想绕过他走开，他却僵硬又固执地堵在了你面前，眼眶发红，有些反常。
“你想干嘛？”你有些尖锐，像个抵御敌人的刺猬。
爱过的人，从来都不能做朋友。
你对于他，爱也好，恨也罢，从来都不会平静。爱得时候爱得汹涌，现在也做不到平常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