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41)【辫儿九】(2)
这一句“死狗”就像是挑了杨九郎的神经线一般,杨九郎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里屋,把里屋牢牢的上了锁。他把宝宝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他一遍遍的趴在宝宝的耳边喊:“宝宝,宝宝,你醒醒啊。”
可是这只跟他亲密无间的狗却始终毫无反应,他颤抖着手一遍遍的轻轻推着宝宝,低声恳求着:“宝宝,你醒醒啊。角儿,我们的宝宝......我们的宝宝它为什么不动啊。角儿你在哪儿啊,我好害怕。”
杨夫人听着里面儿子撕心裂肺的嘶吼,气的摔了好几个杯子,震怒未消的审问着底下战战兢兢的仆从们:“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这么一只小狗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讲清楚!今天你们讲不清楚就都给我从杨家滚出去!你们就真的不明白家主多宝贝他的狗吗?这狗惨死在这里,你们可有什么要交代!”
跪在地上的仆从都是在杨家呆了多少年的老人儿了,个个是人精,谁也不肯先开口。最后还是房里的老妈妈先开了口,恭敬的回道:“禀夫人,今日我们一众下人被刘管家临时抽调去花园收拾后花园去了。我们寻思着今天家主和李家表少爷出去,怎么也得在夫人您那里用饭。眼瞅着年根了,这院子上上下下都很忙,不时去搭把手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我们就想着天色有点阴沉可能要下雪,就想着把外面的活儿早点儿干完,所以院子里就留了个通报的三等仆从,若是家主回来了,准备着让他随时喊我们回来伺候。”
“就算是你们不在,那那个守着院门的仆从呢?这小狗死前难道就没有挣扎过,就没有喊叫过吗?难道他是个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家里莫不是闹了鬼,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把狗杀了不成?”
跪在地上的人们噤若寒蝉,躲在角落的三等仆从颤颤悠悠的从角落爬出来,左手上有着深深的牙印淌着鲜血,手上脸上溅满的了血点,那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是奴才的错,奴才今日守着院门,听见屋内的犬吠声不断就进来看它看,只见家主的爱宠十分狂躁,有癫狂之状。我见它想往外跑,主院人多庞杂奴才怕它伤人,就想把它引进笼子里。但是它冲上来就咬住了奴才的手,双眼通红紧咬不放。奴才为了自保才在慌乱中摸到剪子,是奴才该死,害了家主爱宠的性命。”
杨夫人审了半天,见那仆从狼狈模样也不禁有些头疼。九郎的爱宠虽然金贵,但是毕竟这仆从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狗伤人在先,这仆从虽然行为过激,但终究也是人之常情。
杨夫人为受了伤的仆从请了大夫,打发跪着的人散了,又隔着门安慰了九郎很久,见九郎哭声渐止,这才放下心来。杨烟儿见管事来人报信说需要夫人定夺,杨夫人不得不抽身去处理外务。
杨烟儿才不肯信是宝宝突然发狂,虽然偶有狗发狂的事情,但大多是那些养在乡间无人照料的狗,宝宝是张云雷亲自选的,是出了名的温顺。就算是突然发狂,也不必捅那么多次。从地面上的血迹来看,这么大面积的血痕,必定是捅了数次才能有的血量。若是真的想让狗松嘴,捅上一刀、两刀狗吃痛也就松嘴了,何故置它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