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为德云客/绿罗裙01(2)

秦昭是打小跟在皇后身边的，又跟着进了宫，一步步从太子妃贴身女婢，到如今皇后宫里的掌事。如今年岁也不小，皇后身边的大小事儿都是她料理，因而不论宫中上下，都得给几分薄面。
“秦姑姑。”莺莺颔首，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仍跪在地上，仰着头瞧她。
“公主，您起来吧。”秦姑姑欲去扶她，手上搭着件素色披风。
“是莺莺有错在先，有错当罚，母后定是生我的气了。”
“您跪的时间够了。”秦姑姑仍去扶她，“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快起来吧，当心别受了凉。”
听是皇后的意思，莺莺松了口气，被掺着站起来，两个膝盖自然是又疼又麻，着急站稳，还踉跄了一下。
秦昭亲手抖开披风给莺莺披上，待她站稳，顿了顿才开口，“公主有违宫规，自然理当受罚。女训二十遍。伴读楚媛，不能规劝公主，失职之过，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是。”她倒不敢有异议，垂着头，又朝殿门行了个大礼，“儿臣告退。”
“是我连累你了。”两人跨出宫门，一直在门口等的良儿不敢耽搁，当即打上灯笼在前头照路，莺莺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又不敢低头揉膝盖，只能尽量缓慢的往前走，“待会，去库里把那半年补上吧。”
“公主这哪儿的话，是微臣有错在先，被罚是理所应当的。”媛媛挨着她走，一只手扶着莺莺，“这天都黑了，咱们还是趁早回吧。”
待二人走了，秦昭走进殿内，丫头已经掌灯，自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当朝皇后于氏。于氏乃是皇帝的发妻，也曾名动汴京城，得先皇指婚嫁与彼时还是藩王的皇帝，至今，居然也二十多年了。
少年听雨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如今到底也只是在深宫之中虚度了无。
“娘娘，皇上今儿还是去了蕙兰殿。”秦昭见皇后似是不大舒服，疑心她又该是犯了头风，正要上去扶她，于氏却摆了摆手，神色清平，“知道了。”
“娘娘...”秦昭随她往内殿里走，斥了小宫女出去，“您也无须伤心太过，这身子，可要不得。”
皇后轻咳两声，“我何须伤心。”她至窗边坐下，秦昭立马上前拢了窗户，吱呀一声，回响在屋里，空气竟一下子沉了下来，皇后还是不言语，脸色却不大好，“寻人问过了吗？莺莺是如何出的宫？”
“去问了，都说，说...”
“说什么？”
“说是用太子的令牌出去的。”
“胡闹!”
秦昭连忙上前递茶，“娘娘可莫气，公主，还是懂事的。”
皇后似是想说什么话，到了，又只剩一声长叹。
“太子今日的差事办的很妥帖，很体面。”
“他稳重，这是好的。”
宫里所出的孩子少，郭麒麟最为年长，又是嫡出，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爷。
“天色不早了，要不，奴婢喊人传膳吧？”
皇后翻着手边的书页，抬眸轻看她，话还未出口，秦昭便又讲，“娘娘，不能耽误了自己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