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花]包办婚姻（16-19）(9)

“一年。”连城璧不明所以，伸手揽住他的腰，怕他起得猛了坐不稳。
“才一年啊。”花无谢赧然道，“总觉得已经和你过了一辈子，原来这么短。”
连城璧半开玩笑道：“和我在一起很难挨？”
“不，是很幸福。”花无谢在他不壮却十分可靠的胸膛上打着圈圈，声音宛若飘在云中，“就好像，把这辈子的甜，全都尝过了，再无遗憾。”
连城璧柔声道：“怎么就再无遗憾了？囡囡还没出生呢，为人父母，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胎儿到这个月份已经能诊出性别了，三位当过稳婆的老妈妈和林太医一致同意，花无谢头胎是女孩。
他张罗着要取名字，然而翻了好些书也挑不出合意的，只能接着叫姑娘通用的乳名囡囡。
或许是连城璧给他提了醒，或许是不好意思再腻腻歪歪，花无谢从夫君腿上爬下来，说要接着给闺女想名字。
“咱家取名就没什么讲究吗？像字辈之类的？”
“有啊，孩子百日之后，从家往西直走九十九里九，没路就翻墙，不许打弯。走完之后遇见的第九个人，请人家说个字，就是大名。到我这辈，巧了，遇见的是个年轻道士，他要了我的生辰八字，说大名里带‘玉’能消灾解厄，惠及全家。但祖父嫌‘玉’字太俗，择了‘璧’‘琮’二字，父亲靠抓阄决定选‘璧’。”
花无谢十分怀疑这是连城璧编来逗他玩儿的。
“其实我想了一个。”连城璧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字，写完抬头看着他微微而笑。
花无谢会心一笑，而后实诚地摇摇头：“笔画太稠了，不明白。”
连城璧：……
算了，笔墨伺候，老老实实写吧。
“轻忧。”花无谢念过几遍，“这个寓意……有点儿不同寻常。”
取名要么极尽美好展望，要么反其道而行，似这般两边不靠的，确实少见。
连城璧解释道：“我自然希望她过得轻松快乐，但叫‘无忧’便犯了避讳，况且人活一世，不可能真的无忧无虑，只消她的忧愁能轻一些，我就知足了。”
章十九 惩罚
四月廿九，连家长女轻忧出世。
小女婴十分健康，胳膊腿儿扑腾扑腾拍打有力，洗三礼上蹬出老大一片水花。
待她眉目渐渐长开，可以看出像极了连城璧，长眉秀目，英气俏丽，见谁都乐呵呵的，窝在父亲怀里，一双大眼更是笑得眯成两弯月牙儿。
闺女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每一处像自己，花无谢难免有些气闷。
然而等她再长大些，活动范围广了，性子暴露出来了，那副混世魔王的小模样，简直是花无谢的翻版。
最开始是连城璧抱她去当差，有次一匹马不知怎么受了惊，乱踢乱闯，高声嘶鸣，可轻忧非但不怕，反而拍着小手咯咯直笑，把一众大老爷们的心都笑化了，恨不能明儿就多个亲闺女。
“无谢小时候也喜欢马，每次哄他睡觉，都得老爷骑着马带着他在园子里一圈圈地转悠。”花夫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可别叫轻忧也那么淘，女孩子，文静些罢。”
不幸被她言中，轻忧很快不满足于爹爹给她辟出来的小花园，放着小秋千小木马不玩儿，就喜欢钻篱笆，两个婆子都捉不住，硬是将花无谢这个贤惠主母逼成了暴躁老爹，日日咬牙瞪眼作巫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