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鲸卿夭逝黄泉路(上)(5)
从此我们奶奶作了主,我就没的愁了。”
贾琏此时没好意思,只是讪笑吃酒,说“胡说”二字,“快盛饭来,吃碗子还要往珍大爷那边去商议事呢。”凤姐道:“可是。别误了正事。才刚老爷叫你说什么?”(己卯本夹批:一段赵妪讨情闲文,却引出通部脉络。所谓由小及大,譬如登高必自卑之意。细思大观园一事,若从如何奉旨起造,又如何分派众人,从头细细直写将来,几千样细事,如何能顺笔一气写清?又将落于死板拮据之乡,故只用琏凤夫妻二人一问一答,上用赵妪讨情作引,下用蓉蔷来说事作收,馀者随笔顺笔略一点染,则耀然洞彻矣。此是避难法。)贾琏道:“就为省亲。”(甲戌本夹批:二字醒眼之极,却只如此写来。)(庚辰本眉批:大观园用省亲事出题,是大关键事,方见大手笔行文之立意。畸笏。)凤姐忙问道:(甲戌本夹批:“忙”字最要紧,特于凤姐口中出此字,可知事关巨要,非同浅细,是此书中正眼矣。
)“省亲的事竟准了不成?”(甲戌本夹批:问得珍重,可知是万人意外之事。[脂砚。])贾琏笑道:“虽不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甲戌本夹批:如此故顿一笔,更妙!见得事关重大,非一语可了者,亦是大篇文章,抑扬顿挫之至。)凤姐笑道:“可见当今的隆恩。历来听书看戏,古时从来未有的。”(甲戌本夹批:于闺阁中作此语,直与《击壤》同声。[脂砚。])赵嬷嬷又接口道:“可是呢,我也老糊涂了。我听见上上下下吵嚷了这些日子,什么省亲不省亲,我也不理论他去;如今又说省亲,到底是怎么个原故?”(甲戌本侧批:补近日之事,启下回之文。)(甲戌本眉批:赵嬷一问是文章家进一步门庭法则。)(庚辰本眉批:自政老生日,用降旨截住,贾母等进朝如此热闹,用秦业死岔开,只写几个“如何”,将泼天喜事交代完了,紧接黛玉回,琏、凤闲话,以老妪勾出省亲事来。
其千头万绪,合榫贯连,无一毫痕迹,如此等,是书多多,不能枚举。想兄在青埂峰上,经煅炼后,参透重关至恒河沙数。如否,余曰万不能有此机括,有此笔力,恨不得面问果否。叹叹!丁亥春。畸笏叟。)贾琏道:(甲戌本侧批:大观园一篇大文,千头万绪,从何处写起,今故用贾琏夫妻问答之间,闲闲叙出,观者已省大半。后再用蓉、蔷二人重一渲染。便省却多少赘瘤笔墨。此是避难法。)“如今当今体贴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以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在儿女,思想父母是分所应当。想父母在家,若只管思念儿女,竟不能一见,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皆由朕躬禁锢,不能使其遂天伦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