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纪——燧人氏精编故事 10 我所爱的火与光(2)

供土书从话语中听出了什么，他有些慌张，他转头撇向燧人严。突然胖子眼中精光一现，继而疯狂的大笑起来，说道：“我明白了，这燧人严就是……”
话未说话，众人只见供土书嘴唇上下翻飞，但已然听不见嘴里咕哝着什么。就在燧人严试图解读时，只见供土书眼中血光闪现，接着两颗眼珠“嘣”的一声从眼眶中弹出，径直飞向白虎空洞的眼眶。被镶嵌上眼睛的白虎，瞬间就有了生命。它忽闪着翅膀，一边奋力挣脱枷锁，一边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长有翅膀的白虎活了，但胖子的身体却瘫软了下来，他似乎仍能平静的呼吸，但却没了生机。有的小矮人崇敬看向重新生命白虎，似是在看一件完美的圣物。而有的小矮人则是幸灾乐祸看向供土书，时不时还发出奇怪的讪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燧人严目不暇接，此刻他的脑子好像停止了思考，等待着那飘渺声音的解释与宣判。
这时一道强光从对面的那道门处射出，燧人严被强光耀的有些睁不开眼，强光之中，是有个人影缓步走出。伴随人影飘出的还有那轻柔的声音，“燧人严，你现在可看清楚了，人族是何等的嘴脸。你所经历的一切，我都知道。你从小就被族人当做怪胎一样对待，甚至被族人逐出唯一的栖身之所。好不容易遇到值得自己信任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个朋友骗了你。又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自己的最好朋友亲手杀死。因为你的母亲相信你能带领大家走向新的时代，你就试着用自己的荧荧的火光，将大地的黑暗赶走。你所经历的一切，我都知道。”
这说话的声音语气，对于燧人严来说，逐渐由陌生变得熟悉，好像记忆中的某个片段被叫醒。
“孩子，你可知，这大地上上的黑暗是永远无法赶走的，就像太阳与太阴一样，相伴相生，就算有了光，还总有一片影子交织在一起。你是个看不清楚黑暗的孩子，看不清楚黑暗，就有勇气去对抗。而那些看得清楚黑暗的人，最终都臣服于黑暗。”那声音如是说道。
燧人严被这段话深深吸引了，没错，燧人严自己之所以去想象，大地被黑暗赶走的样子，是因为他只能看到那被点亮的一隅，还有更多的黑暗是他看不到的。这些黑暗不仅仅是光线到不了区域，还有像鸟鼠般的反目争斗，还有自愿躲在黑暗中的那群“人”……
那耀眼的光逐渐消退，那原本被映的白花花的世界，颜色也都回来了。就在石室回到那冷冰冰的颜色时，原本在这里的小矮人都不在了，只留下了瘫软的供土书，被困住的燧人严，和光后面的那个人。一位一袭天青色草编衫，长发飘飘的美艳女子——燧人严的母亲！
燧人严看着这个心头无数次念叨的人，就此出现，心头百味杂陈。多年来自己吃过的苦，思念的伤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燧人严嘴唇不断的颤抖着，想要叫出多年来已经陌生化的词“妈妈”，可是那颤抖无论如何控制，都无法停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纷纷的泪水，没一滴泪水中似乎都包含着一份思念。第一滴，是失了母亲疯狂寻找的稚儿。第二滴，是找不到母亲夜夜哭泣，直到忘记说话的小儿。第三滴，是为了找到母亲，努力打猎活下来的少年。第四滴，是获得如行尸走肉，被大家视作怪胎的少年。第五滴，是被赶出的少年……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燧人严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总觉得母亲既熟悉又陌生，就像如今他与母亲的距离，虽然近在咫尺，却被石柱禁锢，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