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人鬼殊途(2)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敌人来说，则是那种新能源。他们为此都做了些什么！更何况，我们的能源已经支撑不了太多年了。而且，哪怕不算维持战场上的优势、或者一举击溃敌人需要多少雪叶，那些经由雪叶抢救回来的士兵，他们和你一样，是没法离开雪叶的。”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娘！那种事……”一浪高过一浪的恐惧暂时盖过了敏慧的理智，各种各样的可怕预感在她的心中汹涌着。
“敏慧，我告诉过你，’魔术的世界中没有奇迹’吧。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奇迹的诱惑，为了生我养我的祖国，为了那些我渴望拯救的人们。现在，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就算奇迹真的需要代价，那么就用我的余生来偿还吧。”
“娘，您在说什么呀，娘！再多再大的奇迹，也都是由您亲手创造的啊！”
所长把敏慧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孩子，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奇迹。而你，是来自那里的孩子呀！”
“那里……”敏慧在所长的怀中侧过脸，下意识地将手探入刘海，仔细地感受着那块“胎记”的存在，“我是……鬼的孩子……？”
“如果……她们口中的鬼真的存在的话……”
敏慧的指尖，传来隐约的异乎寻常的搏动；所长的胸口，逐渐被泪水打湿。
“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所长深吸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也曾经进入荧角山考察。遇见你的那天，我独自一人向天坑前进。那时的我和你一样，年轻气盛，大家都被山民无人能从天坑回来的传说吓住了，我却一定想要试一试。到达天坑边缘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空原本十分平静，突然间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正准备露宿的我被那样的场面惊呆了，雨像水柱一样落入天坑之中，闪电也像一支支标枪一般直插天坑，天坑之中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在闪电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到空中有几个人影，似乎在打斗着。接着，一个黑影从那些人中间向我飞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道极亮的闪电，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地面都在震动，树木燃烧的味道也开始弥漫在空气中。我躲起来，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山神的传说。直到四周都平静下来，我才睁开眼望着四周。一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个飞来的影子，就在我身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而空中的人们早已消失无踪了。
”
“当然，那个孩子就是你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居然能大难不死，但有了那几位空中飞人的铺垫，我也没有太过于惊讶。你浑身伤痕，衣不蔽体，已经奄奄一息。我只好放弃了进入天坑的计划，带着你一起离开了。你苏醒之后，还一直在念着谁的名字，我没法理解，更不知道怎样向你解释这一切，于是只好将你作为人类的孤儿来对待，把你念念不忘的名字给了你，自己则选择以师长的身份出现在你的生活中。那个夜晚，也许是什么人为了救你，才将你送了出来。那个人，给了你全新的生命，该是你最亲爱的人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
“我明白你的血脉，也愿意相信你的感情。但是，我也有我的立场。敏慧，如果你不论如何，哪怕拼上性命，也一定希望要做到什么的话，那就请你以一个人类的身份骄傲地回到那些曾经抛弃了你的同胞中间，了解他们，然后改变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