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人鬼殊途

这天，所长把敏慧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敏慧，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嗯？是关于正在筹备的总攻吗？”
“差不多，但没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有底气准备总攻的？”
“难道……真的要完全推开吗？这样会很危险的！”
“我明白，根据你了解的情况，我也提出了警告。不过，你不用担心，目前仅仅只是前期准备而已。根据现在的情况，即使不发动总攻，这些准备对巩固前线的防御也是必须的。至于最后是否发动总攻，会根据雪叶的生产供应情况决定。”
“可是，不是已经……难道要……不可以啊！”敏慧顿时慌张得语无伦次。“那样……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敏慧，你仔细想一想。”所长虽然语重心长，却并不直视着敏慧的双眼，而是望向了窗外。“对于所有的并不了解的人来说，’代价’是什么呢？”
“……死……会死啊！”
“可是，”所长摇了摇头，“你想，就算他们有能力反抗，他们誓死抗争的动力又在哪里呢？”
“那之前的……”
“没错，虽然参加者本人相当尽力，但终究只是试探而已。而试探的结果……”
所长起身站在敏慧面前，抬起右手，将拇指和食指插入敏慧的刘海，向两边一撑，露出那块殷红的“胎记”。
“没有人会理解你的。”
“……”
“你可以想一想，你经历的那些事，听到的那些话……”所长收回手，轻轻放在敏慧的头顶。“不是以一个亲历者，而是以一个普通人。”
敏慧仰起头，直视着所长。“巧合与世外桃源……吗……”
“正是。只不过是一群根本不了解人类世界，却妄论着人类的丑恶，假借着自然的力量，沉湎于世外桃源的幻想者罢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则是拯救他们，使他们回归人类社会，同时，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获得大量的雪叶种植区。百利而无害，不是吗？”
敏慧的目光逐渐转为了哀求，而所长的话语依然坚定。
“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事关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我看不到阻止的理由，这就是我现在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敏慧，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厌恶那些只知道一味反对战斗的人吗？”
“可是，无意义的流血牺牲……”
“不，那并不是无意义的。哪怕仅仅是为了比现在多上几倍的雪叶……敏慧，你太过关注雪叶本身，而忽视了它的意义。你知道旧世代的人类，在那样纷乱的世界中，为何却能避免像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吗？那是因为他们拥有能够毁灭敌人，乃至毁灭世界的武器。要么点到为止，要么同归于尽。就像两位神射手，各自用致命的毒箭瞄准着对方，却不敢出手一样。可即便是’能够带来毁灭’这样简单的事实，也牺牲了上百万人的性命才使人类真正认识到它。可如今的康尼斯和卡塔利斯，却并不拥有这样的一支毒箭；我们拥有的，是不论被射中多少次，都不会死去的强大躯体。正因如此，我们反而会无休无止的相互伤害下去。”
“那致命的箭，便是雪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