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许国,再难许卿——木子洋(2)
其实你最怕的就是他出任务,每次回来,都要带点伤,大的小的,擦伤枪伤,虽然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你总要念叨一句不要受伤,保护好自己,虽然他每一次都是好好的应着,但回来的时候总是要见血的。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有深的浅的,有致命的不致命的。最狰狞的,是左锁骨上的那道枪伤,离心脏那么近,你每一次看到,都会想起在医院看见他的时候,看到他那张几乎完全没有血色的脸,你哭到几乎喘不过气,他却还在笑,用他粗糙到不行的手给你擦着泪,他说:“别哭,不疼的。”
骗子,大骗子,明明那时候被针扎一下都要喊一声,还偏偏说不疼,你哭的越来越凶,却听见他说:“你哭的好丑,一点都不好看,可是我好喜欢。”他笑着,嘴唇惨白,眼睛却像那天看的满天烟火,亮的让你移不开眼。喜欢就是这样,像顽强的胡杨树一样,深深的扎根发芽,无论多难,它都冒出了头。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牵起你的手的时候,一个一米八八的大汉子,就这样傻呵呵的乐了一天,从家里乐到部队,听队长说,他那天傻了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你笑着回家,就连下着的雨都顺眼了好多,你踩着雨水,蹦蹦跳跳,来到了橱窗前,见到了你的初心。你回家以后画了好多天,都觉得不满意,无论多好的设计,都配不上穿军装的他。你走到院子里,心烦意乱,随着月光,走到了你和他一起载的那株白茶花前,你惊讶的发现,它已经结了好几个花苞,花顶上带着丝丝浅浅的白,你灵感乍起,冲回了房间,画下了这件婚纱。你看着这份设计稿,心里暖的可以,又好笑的不行,八字还没一撇,就先备着嫁妆了,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在镜面上戳了戳,不矜持。
他说他会回来,你以为他会回来,你满心期待。你在画室里,认真的上着课,听你见老师叫你,说有人找。你笑着,几乎是飞奔出去,却再也没有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你看着班长带着他们站在你的面前。“他呢?”你问,回答你的只是一片死寂。“对不起...”你听见班长说,那一霎那间,你的脑子猛的炸开。你想不起来他们说的话,想不起来你是怎么回的教室,你看着手上那白净的几乎让你窒息的颜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的手几乎僵硬,费了好大劲才打开信封,熟悉的感觉和刚硬干练的字体模糊了你的眼睛。
致卿卿
丫头亲启:
这是我写的第四百二十五封,我发誓,我会活着回来。
如果你在看这封信,对不起,我食言了,还有,别哭。允许我自私的把这些话都留给你,我安排好了一切,唯独...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