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虚无】-魔修

“意识...要被夺走了——”
冥跪倒在街巷深处，左手抓住身旁的墙体，硬生生地在上面扣出五个孔洞。深陷在孔洞中的手指猛然收拢呈握拳状。砰！混凝土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凹陷。冥浑身冷汗直流，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压迫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带来那几乎令人窒息的痛楚。
肉体与精神的双面摧残令他陷入无法保持平静的死循环中。被极度的痛苦刺激到昏厥，再从昏厥中被强行痛醒，不断反覆......
“......不行，这样下去...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会失去......什么？”
侧躺在地上的冥忽然不再动弹，维持着上一秒的姿势，失去呼吸、失去脉搏，心脏不再跳动，血液停止流淌。大脑中的[自我]，伴随着痛苦一同被消去，消弭于虚无——不可逆的[既定事实]在此刻铸成。
所有痛楚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空无一物”的内心。
从黑暗中苏醒，睁开双眼，昏暗的光线没有让冥感到丝毫不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血气与杀意恍若实质，诡异的红色雾气充斥在他的视野内。放眼望去，四周也尽是这幅阴森的景象，地上铺着的是看不出形体的肉块与森白的断骨。
“这些尸体生前的体积应该不大。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冥做出了这样的推断。他向前迈出一步，踩到了已经快要腐烂得软塌塌的肉块，鲜红的液体溅到鞋子和裤腿上。冥却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地踏着尸骸前进。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景色与先前相差甚远，上一秒还是街景，下一秒就变成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这里不是普通的梦境。一般的梦，在被人观测过后便会直接崩塌，连带着消去梦中的记忆。显然，[眼前]的这些景象，是真实存在的。”
似是地狱一般的场景浮现在冥面前。那是一座由无数条生命堆砌而成的山丘，一个身影正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持长剑背对着冥。人影身上散发着安详的气息，宛如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代表“希望”；而他手中的剑刃却不时滴下仍未结块的鲜血，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代表“绝望”。
矛盾而又强大的个体。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冥的存在，瞬间将杀意对准冥倾泻而下。正常人这时候应该已经直不起身了，胆小一些的甚至会被吓到失禁，但冥却一如往常...不，是比以往更甚——毫无反应，内心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无法使用，么。”
冥试着调用概念武器的力量，但失败了。<冥印>与自己的联系被断开，概念武器失效，无法从这个世界内脱出，无法打败对方。他如此判断到，索性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鬼影一闪，神秘人已经出现在冥背后。他将被鲜血染红的刃锋捅入冥体内，并不断转动剑柄把冥的内脏搅得支离破碎。冥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仿佛遭受这一切的不是自己一般。剑刃从冥体内拔出，他倒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
杀死冥后，神秘人重新向山坡走去，半途，他猛地回身盯着冥倒地的地方。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连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