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单篇完结）(2)

“想。”那只眼睛令我有些不自在。我从桌子上下来，与其面对面坐在椅子上。
“那我问你，你觉得命运，究竟是什么？”
“这……”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命运？就是我已经经历和将要经历的事吧。”
“那你觉得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吗？”
“改变？你的意思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固定的咯？”
“从某种程度上说，不是。”
“既然不是固定的，又何谈改变呢？还是说，你已经知道我未来会怎么样了？”
他“啧”了一声，解释说：“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做一件事，那么它会导致什么后果。而你能做的事，是有限的。所以你的未来，也在一定范围之内。”说实话我不信，但他并不理会我的表情，继续说：“比如说，现在的你，无法做到屏住呼吸，因为屏息不在你的预设行为之内，所以你也无法跳进河里游出这座城市。”“我只是不会憋气而已，只要想学……”“也学不会。你的游泳天赋值为零。”他伸出左手，把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然后晃了晃右手的酒杯：“你就不疑惑，为什么你可以凭空拿出啤酒吗？你就不疑惑，为什么你总也走不出城门吗？你就不疑惑，为我什么只杀他们，”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静止的客人，“而没杀过你吗？”“这……”“实际上你死得不比他们少，但你不会记得。因为你被刷新出来的时候，会忘了被我杀死的经历，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没有对我的仇恨行为。
”
我彻底泄了气，堆在椅子上，无力地靠着椅背。
“实际上，我是独立于你们世界之外的。你们的世界没有关于我的概念，所以你们不会认得，也不会记住我这个本不存在于你们世界里的‘神’。”
我失落地抬起头，问道：“那……对于你来说，我这样算是活着的吗？”
“我的生命与你们不同，我可以回溯到你们出现之前，也可以飞跃到你们消亡之后。我可以看你们一次次重演这一切，虽然每次的细节各有不同，但大体总是相似。这也是我找你谈话的原因，我厌倦了种大同小异，想对这个世界做出更大的改动。”
“请直接回答我，我算是活着的吗？”
“永生。”
“永生？对你来说我们的时间没有意义，我们的生命也可以说是转瞬即逝，你才是永生的。”
“并不。我虽然可以随意调动你们的时间，但我自己的时间却在不断流逝。只要承载着你们世界的‘物件’没有损坏，你们的历史就可以不断重演，你们就是不灭的。而我，迟早衰老而死。”“到那时候，这个世界岂不是没有了神？”“你们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体系存在，如果可以及时并入那个体系，就可以与体系中的其他世界共同运转。到那时，有没有我这个神，对你们来说……不重要。只不过那时，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将会被基本抹除，仅剩这样的化身。”他摊开双臂，“这化身要么被其他神调用，要么成为你们的一员，我的意识将不复存在。除非……”
“除非什么？还有说了这么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你所说的改变命运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