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日常（封二篇）(4)

我和郭嘉呆在一个病房里，原本还有其他的人，用所谓“病发后攻击人，被击身亡”的理由，被叶主任折磨死了。
针头扎入皮肤，液体注射，血管流入，大脑抗议。
我没病，就算有病，也是被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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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边，看见楼下保安走来走去。
我在三楼。
叶主任从来不会让我看见门外的样子，防止我们逃出去。
我只能偶尔听见，叶主任和院长交谈的声音。
叶主任那讨好的，院长那拉长的。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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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主任听见了坏消息，又进来时气冲冲的。
“封二。”他说，“你家人要放弃你，不再给钱。”
我学小马医生一样：“哦。”
这仅仅意味着，我和其他人一样，用所谓“病发后攻击人，被击身亡”的理由，被叶主任折磨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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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在我身体里动，一片空白，不能动。
我颤抖着身体，隐隐约约听见叶主任的声音：“反正也没人喜欢你，活着干什么？”
如果，我是白血病，冷冻症，癌症那些病，是不是有很多人拉着我的手说坚持下去，是不是有很多人帮助我，是不是不会有人放弃我？
可是，可是，可是。
我想，我没有精神病。
只是被这个世界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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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剩下郭嘉一个人。
他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封二成为了医生，相信他的话，和他一起逃出去。
但他被一枪射中了膝盖，倒了下去。
封二离开了半步，目光空洞地倒了下去。
郭嘉突然想起，第一天见面时，封二眼睛里满是希望，说自己没有病。
可他帮了被欺负的小马医生，被叶主任记上了。
他一句有病，就让所有人闭嘴，放弃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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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
正常人也不会说自己是精神病。
你怎么也不知道，哪一张正常人的表皮下，有一个精神病。
也不会知道，哪一个精神病的表皮下，有一个被放弃的正常人。